“為師好奇,等你回來後,若是喜歡之人,已行婚禮,也有了孩子,該如何。”李元修邊寫下藥浴的方子,邊打聽道。
“啧。把人搶過來就行了。”祈桓予壓下眼簾,蓋住眸中的波濤兇湧,手摩擦暖爐的表面,“若是不願意,吾不建議打個牢籠,将他困住。”
“喲,太子太傅教出來的好學生。”李元修打趣着祈桓予,心裡計劃着怎麼把這件事說予回到尚書府的沈池柳,讓沈池柳親自來瞧一下,他教出來的好學生。
沈池柳說的攻心法子真不錯,幾天下來就說服兔崽子了,李元修真心實意有些敬佩沈池柳這後輩。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一浪比一浪拍得高。
祈桓予看着老師寫的字,飄飄灑灑,兩三個字連在一起,似飛起來般。
字如其人。
摸了下蓋住腿上的毛毯,心裡想,十二月快結束,還剩下一個月時間,除夕即将來臨。
他該不該送予沈池柳一件算得上禮物的東西,可是他不清楚沈池柳喜歡什麼。
平常沈池柳帶的那些耳飾兩三天不重樣,穿的衣服天天不同顔色,衣服穿得顔色較多的是綠色和粉色一類。
沈池柳也沒有什麼喜歡吃的食物,喜歡的好像隻有那些書籍,一本書天天翻來翻去,也不覺得無聊。
總不能送一冊書給沈池柳吧,感覺不夠誠意。
到底送什麼東西好呢?
“兔崽子,想什麼,想得這麼入迷。”李元修彎着手指,輕敲了祈桓予的腦袋,遞給寫好的藥方給祈桓予,“快叫陪在你身邊的那位婢女來,去準備這些東西,現在立馬燒熱水,給我泡上一個時辰。泡完後,我教你按摩的動作。”
祈桓予摸了會被敲的腦袋,疑惑看去老師,他在這個暖閣裡面,如何去叫西甯前來,算下時間,西甯現在應該在休息。
“叫不來,是吧。”李元修盯了會兔崽子,“去把你的侍衛叫來。”
祈桓予抿了唇,拿出來幾顆圓潤的珠子,朝着隻開一點縫隙的窗扔了出去,珠子連接炸開,産生些微白色的煙霧,飄揚在空中。
不時半刻,小四走了進來,沒看到李元修也在這裡,直接沒好氣道:“要做什麼?”
“你主子要沐浴。”李元修對進來的小四道。
小四這才看見李元修也在這裡,朝李元修客氣行了禮,“等個半個時辰”,說完打開了門。
*
兩天之後,沒了紛紛揚揚的大雪,這天是陰天。
尚書府裡的下人陸續開始處理地上結成的冰面,防止走在地上,不甚摔了一跤。
一小片竹林蓋住書房的窗,書房是沈池柳喜歡呆在的地方。
書房内門窗僅透出一點縫隙,四處飄蕩着令人昏迷的香氣,香氣來自于書桌上的香爐散發出來。
沈池柳想知道水蘇以前發生了什麼,好對症下藥。
沈池柳看着面前出神的水蘇,輕聲問了一句,“你在哪裡?叫什麼名字?要去哪裡?”
水蘇無神回答:“我在家裡面。我叫符玉橙。要去殺了他們。”
沈池柳問:“他們是誰?”
水蘇眸底劃過一瞬間地厭惡,“他們……他們是一個組織,專門尋漂亮的美人,拿來取樂。”
沈池柳看去桌面上熄着的半截香,繼續問:“他們有幾人?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水蘇無意識扣着手指,“很多很多人,具體幾個我不知。為什麼要殺了他們,因為……因為他們差一點點進到我身體裡!若不是尋查隊及時來到,我身體就要切底髒死了。”
桌面的香快燃到底了。
沈池柳思索一會,耐心問:“怎麼殺的?”
水蘇一想到那血腥的場景,扣着手略發着抖,思維開始混亂,“我不知道,是他們要害的我。”
香已熄滅,沈池柳知道了大體造成水蘇這性格的事情,撫摸着水蘇的頭,安慰道:“沒事沒事了,我在這裡。”
水蘇漸漸放松了身體,視線在漸漸集中起來。
沈池柳站起來,打開一半的窗,回到書桌前,再次點了一隻香,放在屋内。
這隻香是他特意調的,可以讓水蘇失掉剛才的回憶,重新回到現實生活。
沈池柳打聽了一下,不住在尚書府的日子,有位二等管事的小厮,垂涎于水蘇的樣貌,多次騷擾水蘇。
不過李雪英心細發現這位小厮的舉動,李雪英覺得丢她的臉,立馬将小厮給處理了,但李雪英留了半口氣給小厮,讓小厮自生自滅去。
沈池柳問過果凍為什麼怕水蘇,因為果凍在某天晚上,看見了水蘇在雕刻着一位半活人的面皮。
果凍還被水蘇給發現了,水蘇便将果凍拉來,當他的小厮。
他猜測,水蘇雕刻的那人,應該就是騷擾過他的小厮。
倘若不是這位人,府内沒有任何緣故失了人,是要被父親問責的。
沈池柳敲了敲桌面,讓水蘇回過神來,“水蘇,看完了嗎?我要提問了。”
水蘇微轉動眸子,一點也沒察覺剛才他被催眠了,隻記得他在看這本書,有些入迷了。
水蘇快速翻了幾下看過的兩頁,擡眸看去沈池柳,道:“可以了,兄長你問吧。”
沈池柳随意提了幾個問題,水蘇都能回答完整,沈池柳又提了水蘇對此有什麼想法,水蘇磕磕絆絆回答出來。
接下來,在每一天,沈池柳都邀水蘇進入到書房内,悄無聲息通過催眠改變水蘇那份記憶。
催眠完後,沈池柳繼續教導着水蘇書中的知識,以及處世的道理。
沈池柳一次一次問,他是誰,在哪裡,要去往哪裡。
水蘇老樣子回答,“我在家裡面。我叫符玉橙。要去殺了他們。”
沈池柳否定水蘇的回答,放輕聲音道:“不,符玉橙應該去找朋友玩。”
水蘇隻要開始否認沈池柳的話,沈池柳接着繼續蠱惑水蘇,一直重複着,“符玉橙要去找夥伴玩。”
屋内的香氣開始濃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