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撞擊門口的聲音響出,連帶着門都有些顫動。
沈池柳是連人帶着關上這扇門,腦袋不甚其防撞到了門後,以及整個後背,痛得他“嘶”了一聲,緩了許久也沒有緩過來。
他感覺整個人要廢了,腦震蕩也快要得了。
眼框裡面立馬溢出來的淚水,閉上了眼睛,他不想直面對祈桓予,他是真的很疼,酥麻的疼快要透到了骨頭上,也快要浸入骨頭裡面了。
現在的處境又…很尴尬。
有些後悔在空青離開之前,把痛覺徹底給關了。
每次都是傷口好了,屏蔽的痛覺會自動解開。
冰涼的淚水還是滴落在祁桓予的手臂上,祈桓予愣神,松開了沈池柳,向後推了幾步,垂眸看見沈池柳握緊的手,晃了一下神,他好像有些失智了。
祈桓予還是有些生氣,相處這麼多時日明明都有些熟悉了,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對他。
他又錯在哪裡了?
在衆目之下,當衆人面前提及他,把莫名虛有的東西扣在他身上。
憑什麼啊!
之前就經曆過,現在還要他經曆一遍,就不能跟他說嗎?
跟他說,那隻狐狸不見了,不就行了。
他可以去找,但是為什麼要懷疑他啊!
又靠近了幾步沈池柳,有些委屈道:“你哭什麼,吾都沒地方哭去。”
祁桓予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他又不會安慰人,仰着頭可憐看着合着眼的沈池柳。
沈池柳感覺祁桓予離開了,又靠近了他,接着聽到祁桓予把尾調伸長的寂落聲線。
怎麼就委屈了,算了算了,他的鍋,解釋解釋吧。
沈池柳緩了緩身上的疼痛,慢慢睜開眼睛,一眼就見着祁桓予靠得他很近,錯開祁桓予的視線,解釋道:“我沒有懷疑你,就是想趁機提醒一下旁人,我不接受賄賂。”
沈池柳說完這一句話,又移回來目光,見祈桓予眼框周圍有些紅,眼框裡含着盛滿氤氲的淚,臉上有幾條淚痕,鼻尖還有一點紅。
刹那想起來,祈桓予最聽不得有人懷疑他了,也聽不得有人猜忌于他,早朝時他的做法,是他考慮不周了。
可是祈桓予為什麼要哭,不應該先斥責一下他嗎?
難不成是他的問題,教出來一個……愛哭的太子來了?
他伸出來一隻手擡起來祈桓予的下巴,另一隻手用食指輕抹去祈桓予兩邊臉上快要寫滿的淚水,嘴角略微翹起一個弧度,安慰道:“别委屈了,”
祈桓予感覺到臉上很輕的摩擦,眸子往外亂瞥,向後退開了些沈池柳的觸碰。
沈池柳見此也收回來了手,順勢抹去自己臉上痛出來的淚,他現在還是感覺頭疼,腦袋裡面“嗡嗡”的響。
祈桓予把沈池柳細小的表情收到眼底,抿了抿嘴,為剛才沒收力氣的舉動,道了歉。
沈池柳虛靠在門口,暗想再疼也要先說清楚先,向離他有幾步遠的祈桓予,道:“也是臣的錯,沒有和太子殿下商量好。太子殿下覺得,在朝堂上,臣想說的是,官員之間存在賄賂嗎?”
“你是想說,有人借着狐裘來警告你?”祈桓予放下事後殘餘尴尬,快速思考答道,“要挾朝廷高官,那可是重罪。你為何不請父皇去查。”
祈桓予說完,忽而聽到門外有貓叫的聲音,然後沈池柳在旁的半邊門開了,進來了一隻灰身白肚的幼貓,皺了眉頭,這哪裡來的貓。
沈池柳轉頭看去這隻走進來的小東西,和祈桓予有些相同的想法,想這是哪裡來貓咪。
灰白貓站在門口,低頭舔了舔前爪,感受到面前人的敵意,停下動作,擡頭嗅了嗅空氣中那好聞的味道,眼睛一閃,是在左邊的方向,是這個人散出來的,撲了過去。
沈池柳低頭看着這隻貓咪,蜷縮在他的身邊趴下,滿腦子不解,怎麼會有貓咪推得了門進來。
沈池柳看去離他有幾步遠的祈桓予,擰了眉,無聲在詢問,“怎麼進來的?”
祈桓予接收到沈池柳的詢問,看去沈池柳右邊的門,再看去沈池柳的方向,無聲回答,“另一邊門沒關緊。”
房間内的兩個人随後聽到說話聲,接着就看見了走進來的詩瑤,接着是小四/侍衛。
“诶,你怎麼都不會抱貓。”詩瑤對着旁邊的小四邊說邊走進小貓進來的房間,看到前面的人,慌忙行了一個禮。
“怎麼能怪我,都怪這隻貓太滑了!”小四道。
小四在後面走進房子,也見到前面的主子,摸了摸鼻子,假裝沒有看到,向後挪了挪腳步,想要離開。
詩瑤察覺身邊的人要走,她怎麼可能獨自站在這門口,趕快拉住小四的衣服,不許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