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柳眸間一動,走到祈桓予那裡,到達屋檐底下,收了傘,打趣道:"怎麼在這裡,終歸不是在等我吧?"
祈桓予眯眼看去沈池柳後面站着的詩瑤,詩瑤知趣離開了。
“詩瑤有這麼好看嗎?”沈池柳走進來就發現祈桓予的視線一直放在詩瑤身上,忍不住問了一句。
“怎麼?沈太傅吃醋了?”祈桓予聽見沈池柳的話不答,反而挑了挑眉反問了一句,覺察不對,防止沈太傅又說出聽不得的話,連忙又補充了一句,"快到晌午了,陪吾吃飯。"
沈池柳隻當祈桓予說的第一句話是玩笑話,沒有當真,盯着祈桓予一會,才道:"嗯。"
祈桓予将沈池柳帶到自己的屋子前來時,沈池柳把傘柄上面的标志展現在祈桓予面前,攔住祈桓予,明知故問道:"這是你東宮的傘吧,按理說詩瑤不可能拿的到你的傘。"
風吹響了花草,又引來了粉顔色的花,稀稀散散飄落在他們附近,似訴說一場如幻夢境。
祈桓予歪了頭,學着沈池柳平常那樣勾彎眼角,他雖沒有沈池柳那麼能蠱惑人心的眼,但也學了幾分像,頓圓的眼尾彎了好幾度,似一隻“學有所成”求誇獎的幼狼,“沈太傅怎麼就變笨了,怎麼會不知道是吾叫的。”
沈池柳在琥珀瞳裡畫下了祈桓予如今靈氣的模樣,修長的手指握緊了幾分傘面,沒有控制好神情,出現的一閃而逝的慌張,讓祈桓予敏銳捕捉到了沈池柳現在的心情。
“沈太傅,有沒有聽說過,狡猾的狐狸被狼吃掉的故事。”祈桓予想借機逗逗沈太傅,壞心思想,他還沒有見過沈太傅流露出真實情感。
沈池柳緩緩垂了眉,将傘收回來,心想他真是糊塗了,不經過大腦就說出了口。
祈桓予有些疑惑沈池柳怎麼了,不知怎麼湧上了複雜的情緒,有些無措起來。
“你覺得,狼崽會受得了狐狸的蠱惑嗎?”沈池柳很快收回來了情緒,嘴角微揚,用傘柄擡起來祈桓予的下巴。
沈池柳慢慢靠近直到兩人鼻尖對着鼻尖,雙方呼出來的氣息融化在雨天裡,上下打量着祈桓予的琥珀色眸子。
祈桓予忘記了要推開沈池柳的動作,面部表情開始無逐漸不自然起來。
沈池柳打量完後,又猛然退了開,祈桓予沒有反應過來,仍然保持着那模樣,随後眼神亂瞥,耳尖凝了一抹晶瑩剔透的粉。
“太子殿下,我勸你少說這些話。不然,我會錯認為您對我真的有意思。”沈池柳眉角漾上濃濃笑意,可說出來的話冷清,不帶上一點感情。
祈桓予用手抹了抹下巴,狠狠瞪了一眼沈池柳,他發肆一定要揭開沈池柳面上帶的這一層皮,用力打開了房門有了進去。
沈池柳反應了過來,回頭掃視四周,沒有一個人,緩了下心情,把濕的傘放在門外,走進去順帶關上了門。
屋内幹淨整潔,還點上了說不上濃郁的屋中香。
祈桓予首先坐下來,沈池柳随後坐下,過不久敲門聲才響起來,送飯的人生怕看到不該看的地方,低着頭快速把飯菜擺好,走了出去。
飯菜的香和屋内香雜糅在一起,有種說不上的奇怪之處,沈池柳蹙了眉心,問道:“太子殿下,怎麼有點香這個癖好?”
“不容許?”祈桓予上下掃視沈池柳,用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開了口,“專心陪吾吃完,别說話。”
沈池柳見桌面上的菜,大部分都是他喜歡吃的,憑着可以省下些時間,做其他還未完成的事情,也就動手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期間,祈桓予自認為自己吃飯速度很快,扒完最後一口,擡起頭就看到沈池柳的碗早已經空了。
沈池柳正無聊發着呆?
祈桓予還是問了一句,“你怎麼吃得這般快?”收到過禮儀熏陶的人,不是最講究細嚼慢咽嗎?
沈池柳感覺要被這香熏得有些困了,聽到些祈桓予的聲音,但又聽得不是很清楚,凝聚了下目光,擡頭看去祈桓予,觀察到祈桓予的視線,便猜到了祈桓予問的是什麼,道:“沒有,這是正常速度。”
沈池柳答完這一句話,感覺更困了,眼尾更是寫滿了倦意,他疑惑了一下,平常不可能在這段時候犯困的。
祈桓予看到這一情形,站起來走進沈池柳身旁,嘗試碰了下沈池柳,見沈池柳沒有很快反應過來,心裡面知道成功了,彎下腰将沈池柳抱了起來。
沈池柳隻感覺身體一輕,就沒有然後了。
祈桓予住的屋子,分為裡外屋和隔間,外屋用來幹雜事的,裡屋是他休息的地方,隔間很少時間使用,前些天他看見沈池柳忙裡忙外,不曾休息過一下,因此叫了人來,把隔間給打掃幹淨了。
他走進隔間的屋子裡面,小心把已合眼睡覺的沈池柳放在床上,蓋上了被子。
喃喃自語說着:“要不是點了安神香和混了一些迷香,吾看你可以一整天都不休息。”
他坐在床上,伸手觸碰着沈池柳的臉,從額頭向下滑,抹開眼角的倦怠,至那張淨說胡話的唇瓣,這麼些天的相處下來,也讨厭不起來這個人了。
甚至有些喜歡了,這該如何是好。
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
真的是,将自己當成小孩子一樣哄?
他眸子一沉,松開了手,放緩了腳步走到外屋,看見了等候多時的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