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開始在拐角地方看到四妹手下的婢女,還差點以為自己看走眼了,下一秒聽到旁人疼痛叫出來的聲音。
四妹一直不喜歡他,他是知道的,可沈池柳跟四妹也沒有什麼仇,沒有道理放兩條蛇出來咬沈池柳。
祁桓予一路抱着懷中的人回到沈池柳屋内,吩咐剛好來找他的西甯,沒有他的容許,一個人也不能放進來。
把沈池柳放在床上後,祁桓予才看見沈池柳臉上那一行幹了的淚水,有些疑惑,還是替沈池柳給拭去了。
好心替他脫去鞋襪,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盯着沈池柳睡熟的臉還在思考這件事。
兩隻種類一樣的蛇,明顯出自一個人之手。那時他們站得很近,而他觀察過蛇的身體,有馴化過的痕迹,不可能蛇會認錯人。
他眸子溘然閃過六分陰霾,這群流民裡頭藏有人,一開始放蛇是沖着自己來的,應該是看到四妹在這裡,換個想法沖沈太傅去了。
好一個一箭雙雕,知道他怕蛇……
知道他怕蛇……
祁桓予即刻在腦海中回想起當時處理掉蛇的細節,無限放大當時手上光滑觸感的蛇身,還有層層密集的鱗片,臉色煞白起來。
他竟拿徒手抓那個惡心的玩意,自己心跳“砰砰”加速跳着,在高度恐懼支配下,眼前一黑暈倒在沈池柳身上。
快到中午的時候,沈雲野和四公主聊完天回到白天哥哥所在的地方,想看下兄長還在那裡嗎。
沈雲野站在門口環視一圈,沒有看到兄長的身影。
失望之餘向後走去,聽到有人踏着小碎步跑來,一聲軟糯聲音響起,“哥哥,你沒有事吧。”
沈雲野停下腳步轉過頭,俯視地上跑來的小孩,心中疑惑,“這個小孩是在叫自己?”
見小孩瞪大雙眼指着他,說:“你不是哥哥。”
我不是“哥哥”,他覺得驚奇,蹲在小孩面前問:“我不是哥哥,那哥哥是誰?”
“和你長得差不多一樣。”
沈雲野從小孩口中了解到,“哥哥”指的是兄長。
知道了沈池柳被蛇咬後,讓一個漂亮哥哥抱走了。
沈雲野告别小孩,急忙跑回去看兄長究竟怎麼樣了。
回到兄長暫時住的房前,西甯伸出手臂攔他于門前。
“姑娘,攔我做甚。”沈雲野有些不悅,對西甯道。
“太子殿下吩咐奴婢,沒有他的容許,就算是沈将軍也不可進去。”西甯站在門前回答。
沈雲野看着面前沒有一點膽怯模樣的西甯,也不好直接沖進去,向後退一步和西甯一起當起守門員。
有太子在裡面,兄長應該不會有事。
裡頭暈過去的沈池柳,處在在一個陌生環境,眼看着頭頂上的太陽越來越大,卻挪動不了身體。
流下來的汗水浸濕衣裳,他擡手抹去時,一片冰涼的雪花落在手上,接着擡起頭竟看到在太陽底下,下起飄飄揚揚的大雪。
沈池柳禁锢在這裡,感受着冰火兩重天。
一眨眼時間,他處在的環境變了。
聽到一聲急促聲音在喊他,“池柳,快躲開!”
沈池柳好半晌才回神,聽到頭頂上噴湧而下的洪水。
沈池柳驚醒過來,張開雙眼看着天花闆,胸口的氣息在一起一伏着。
未穩。
沈池柳一下子就瞅見壓在他身上的祁桓予,怪不得逃不開那忽冷忽熱,也逃不開那泥石流。
沈池柳推了推身上祁桓予,說出來的聲音幹啞無比,“醒醒,醒醒。”
很熟悉的一幕,祁桓予還是沒有醒來。
沈池柳用手摸在他的臉上,很冰。
他撐起身子,狐疑觀察起祁桓予來,臉色有些發白,眉頭緊鎖,這副模樣看着不太好。
是應激後遺症?
回憶起暈倒前發生的事,他頓時有些頭疼起來,怎麼一個個都要趁強逼自己面對畏怯之物。
他把祁桓予扶起來,靠在他肩膀上,意料之外,祁桓予自動選個舒服位置躺在他胸前。
“沈池柳,你們兩個在搞什麼?!”沈雲野在外站了一多個時辰,再也受不住推開房門,就看到太子乖巧躺在哥哥身上睡覺。
一并進來的還有低着頭西甯,她武藝不精攔不住沈雲野,是走進來給祁桓予請罪的。
西甯擡頭見眼前的這一幕,思維停下不動了。
她的主子乖巧躺在沈太傅身上睡覺,主子真的有這麼乖巧的時候嗎?
“愣着在這裡幹嘛,還不快把太子給我移走。”沈池柳看着沈雲野呆在原來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