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兩個人均很有默契尊守“食不言”的準則,隻有空青在那裡顯得落寞而又無助。
沈池柳也沒有再管空青心情如何,就由着詩遙帶空青下去多加“照顧”。
他在客房中,看起從府中帶過來的相關草藥書籍。
休息期間,西甯上來尋找沈太傅,抱歉說,她在暗裡頭勸說過自家主子,但主子過于機靈很快錯開話題。
沈池柳在上午的時侯就知祁桓予這人十分聰明,告知西甯什麼事情都是要長久以往才會有效果,也盯囑她凡事不要多想免得想太多生起病來。
沈池柳在耐心引導着西甯的思維,讓西甯往好的地方去想。
結束後,他從空青那裡得知,作為輔助治療藥方交給西甯,慌稱是從經驗豐富老大夫手中拿來的。
西甯接過,又說了幾句關于太子的話,就離開了。
烈日挂在西半邊的天空中,沈池柳早早來到在賢學堂,手中拿着本書籍,靜靜等待遲來的祁桓予。
一刻鐘。
兩刻鐘。
三刻鐘。
……
“沈太傅,吾不小心忘卻了時間,吾跟你道歉。”祁桓予慢慢從外頭走進來道。
雖然祁桓予臉上略帶着不好意思,但他說出口的語氣,聽起來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是不是覺得‘百無一用是書生’?”沈池柳看着手裡要教的書,他一眼也未看走進來的祁桓予。
“這不很明顯的事情嗎,沈池柳?”祁桓予知道沈池柳看出來他的心思,大膽叫出的沈池柳名字,反問道。
祁桓予上前勾起嘴角,抽走沈池柳手中的書,彎下身子靠近沈池柳耳朵旁。
祁桓予視線落于沈池柳微卷羽睫下琥珀色眼瞳内,道:“你告訴吾讀書有什麼用處?武将能保家衛國,書生不過是僅會說幾句文绉绉的話,還會幹什麼?”
沈池柳轉過頭身子向後避開祁桓予的靠近,擡起眼簾對上祁桓予似笑非笑的眼睛,略微刻闆反問祁桓予,“讀書能救人,若沒有閱讀百卷的書生,隻靠武力來保護國家,哪裡能保持長久和平?”
祁桓予挑眉,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細細沈池柳一會,他這個模樣當真就是一個可恨的書呆子。
他向後退一步繞着桌邊在沈池柳對面坐下來問:“那請沈太傅來給吾一個理由,吾讀書又有什麼用呢?”
祁桓予一隻手托着下巴,另一隻拿抽過來的書籍,在沈池柳面前晃動嘴角上揚再次道:“你知道的,吾記憶力很好,基本上看上幾遍就能背下來。”
“你不讀書,從不聽我講的内容。那麼請問太子殿下能保證每次說得過卑臣嗎?”
沈池柳說完瞄準祈桓予愣神的一刻,笑着抽回書籍到他自己的手中。
祁桓予聽沈池柳後面的話變得恭敬起來,嘲諷的話硬生生咽回肚子裡。
他近期确實發現每次都是敗在沈池柳手上,一直都是越怼越敗,後面心情直接差到了極點。
祁桓予轉移放在他臉上的目光,持着說不過沈池柳,氣勢不能輸的道理,理直氣壯道:“我是太子,能動手的事情幹嘛還要聽别人的詭辯。”
沈池柳不想和這隻三歲孩子說話,說來說去總是圍繞着“我是太子,做什麼都是對的”,可他就一定會管不了祁桓予嗎?
“兩個選擇,要麼現在立馬閉嘴給我上課,要麼我把你昨天的事充當話本一樣傳出去。”沈池柳柳眉眼間一下子盡染上了薄冰,闆着臉向對祁桓予道。
祁桓予知道又被威脅,心裡再怎麼生氣,也得乖乖配合沈池柳來。
這一下午時間,沈池柳教得異常輕松。
他把知道東西的一并教給祁桓予,甚至其中還雜着關于心裡方面的知識一并教給祈桓予。
他現在是太子太傅這個身份,自是要把知道的毫不保留全部講給太子聽,盡職做好本職工作,沈池柳才能安心。
夕陽已落,沈池柳晚上還有事情要做,布置完祁桓予的課業,帶着詩遙和空青回到尚書府中。
祁桓予站在陰影處,視線定格在沈池柳離去的身影,還有書房外相繼離去的婢女,随意丢下手中的書在一旁。
到底是誰透露這件事的,他圓滿的杏眸壓了下去,裡頭陰沉一片沒有閃爍的星光。
前天就被人陰了一下,讓他查出來是誰,那人定要完。
南邊的天際起了墨黑的色塊,正往他們所在的地方靠來,不多時整個皇城陰雲密布下起了大雨。
沈池柳回到府中不久,屋子外下起了磅礴大雨,雨水争先恐後敲打着青瓦“嘀嗒”作響。
無形的風呼嘯吹開那沒關緊的窗台,雨滴随着風飄了進來,空青獻殷勤大力阻隔外頭的風雨。
“這什麼鬼天氣,白天太陽熱得要命,晚上竟下起了大雨。”空青嘟囔起來,就和宿主心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