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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沈池柳細長睫羽微動,感到睡得并不舒服眉心微皺起來,趴在書籍裡緩慢醒來,眸子還有些呆滞不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自然張口打個深哈欠,眼框直逼出淚水,伴着濕濕涼癢之意順勢流入耳旁發絲中,有些迷迷糊糊想伸長手臂在旁摸銀框眼鏡在哪裡。
白淨修長手指胡亂在書籍中摸索着,但途中并沒有摸到預想中的銀框眼鏡,摸到了濕潤的綢水。
眉皺得更深了坐起來,呆呆神神直起腰坐起來,瞄見修長四指愣愣插入磨好的墨汁中。
沈池柳:……
腦海裡還清晰充斥天子高興的話,“‘祈桓予’一名。
寓意‘祈星誕夜色,桓與星海,予月共長安’”。
“予……月共……長安?”他細細品味這句話,眸底略過玩味心裡嗤笑。
怪不得祈桓予有資格當着所有人的面來怼他這個太傅,天子真是寵極了太子。
他良久才想起自己已魂穿的事情,都怪看書太入迷了。
夢裡面都是祈國的發展過程,還有原主落水的過程,害得他神情恍惚起來。
尋找桌上常放置的手帕有條不紊擦幹淨這四隻手指,邊擦邊想:“這些史書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困意上頭,趴下去睡了一覺,不過他也看懂了一些關于這個朝代的事。”
他繼續拿起書在搖搖晃晃的燭光中苦讀起來,狐狸眸中刻上複雜多樣的字符,燭光拉長他的身影。
窗外黑夜響起宜人的交響曲,夜蟲和青蛙在叫,時快時慢的風速拂過樹梢響起“沙沙”聲響。
高大的樹枝肆意搖曳把影子印在地上,以及沈池柳面前的書桌上和他自己身上。
“大公子,已經很晚了,不可再熬夜看書。”詩瑤在巡邏中看到大公子書房裡燭光還未熄滅,特意來提醒到。
沈池柳還不習慣這麼早睡覺,他目光不離手上的書籍對詩瑤說:“我再看一會,詩瑤今天你就早些休息吧。”
“大公子,你也早些休息。”詩瑤道。
子時一亥中,沈池柳才依依不舍放下手中的書籍走到床邊,脫下件件外衣搭在床頭,身上隻留下一件松垮的裡衣掀開被子睡下。
清晨一片靜好,淡黃色太陽在山頭那裡藏起半個身子。
沈池柳翻向自己的衣廂,裡面不是白衣服就是官服,隻有2件是算是比較深的顔色,其中就包括先前穿的那一件深綠色錦衣。
他想着看來今天要親自去多買幾件衣裳,白色的衣服他不是特别喜歡,因為穿在他身上感覺就像喪服一樣,後面他選擇另一件玫瑰粉繡着蝶紋的織綿大袖衣。
主仆二人走進一間名為“落紅閣”店鋪裡面,櫃台上整齊琳琅滿目不同種類的衣服,來這裡挑選衣服的人非富即貴。
他頓時覺得社恐症犯了,平常他在原世界都是手機購物,突然間有些惱悔為什麼要忘記可以命令下人去購買衣服。
夥計正在應付一個公子哥時,眼尖看這位進來人穿着打扮絕不是什麼普通人,就是怎麼瞅着他那個眼神有點像個沒有見過世面。
心道:“可能是哪個貴族家嬌寵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嫩公子,那個皮膚白得……啧啧啧…女人不得嫉妒一翻。”
夥計不由得向上翻了個白眼,這類人他真的不想接觸。
過于嬌柔造作不說,還特别喜歡東挑西挑,總而言之伺候不過來。
詩瑤見大公子站在衣服面前,貌似打不定注意,向大公子道:“大公子頭次出來挑選衣服,拿不定主意很是正常的。”
夥計交完一筆生意後,心裡不情願表面上還是樂呵呵走上前,向沈池柳道:“公子,這都是上好的料子,若是你看中哪一些我可吩咐下人給你送到府上去”
沈池柳點了點頭,他左看右看這花紅柳綠布料,身邊還有兩人目不轉睛看着他挑選,他又不是布料,看他作什麼。
内心雖十分不喜但也沒表現出來,他想用手觸摸下料子的質感如何,卻被夥計的話打斷在中途。
“诶呦這位公子,這布可摸不得,這些都是上等布料”夥計對他毫不顧忌說。
“擺出來還不讓摸了,誰知道你家布好的還是壞的,難不成你這是一家黑店?”詩瑤給大公子抱不平。
“诶,你這個婢女長得還可以,怎能血口噴人。”夥計硬氣反駁道,“落紅閣裡面的規矩就是這樣,不信你們可以問在旁的人。”
他們二人的争吵引來周圍人帶着好奇的視線流轉于他們三個人之間,沈池柳默默拉回伸出去的手,他就出來買個破衣服怎麼就變成這個局面。
其中貴公子站了出來,用看不起的眼神看向沈池柳諷刺道:“你這人是頭一天來吧,要不我好心送你幾匹布料?”
“是啊,公子我也送你幾匹布料。”另一個人看到沈池柳的樣貌咽了下口水,賊兮兮說着。
沈池柳舉目上下審視這夥計又對上那兩人惡心的目光,斂起眸子冷冷對着夥計道:“你一個店裡面的夥計,不知道店鋪賣家無權幹涉買家查驗物品質量?”
“我不用知道你們落紅閣的規矩,把你們店長給我叫來。”
“再者,我家婢女輪不到你來斥責。”
沈池柳站在詩遙前面,在背後遞給一個碎銀子給詩瑤,小聲吩咐在路上找幾個人把那兩個人往死裡面打一頓,但不要真的把人弄死了去。
詩瑤接到命令小聲“嗯”一聲,收好大公子給的銀子,她目光不着痕迹撇了一下那兩個人。
夥計被沈池柳這不帶換氣的話唬得一愣一愣,他竟生出些心虛感。
這是他私自設的規矩,防的是有些頑固子弟裝作識貨的樣子把布料弄得一團遭,沒想到今天遇到硬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