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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的某天,宋晚寒跟柳瑭星再次聊起這件事,他依舊覺得匪夷所思,連他自己都看不懂以前寫了些什麼,為什麼當時的白吱吱會知道,柳瑭星建議他不如直接去問問白吱吱。
他還真去問了,當時白吱吱正給大家做飯,見他問起當時的事,他先是認真回憶了會兒,接着壞笑道:“我沒看懂啊~”
宋晚寒驚訝:“那你怎麼會知道是我?”
白吱吱得意道:“我想了想身邊能幹得出這種事的人....也隻有你啊~所以就設計回了封信,然後和眠眠躲在公園裡守株待兔咯~”
星星小學嘈雜的教室内,白吱吱正撐着腦袋看不遠處認真聽柳瑭星講題的宋晚寒,歎了口氣心裡吐槽:“自從柳瑭星這家夥轉來後,宋晚寒都不好騙了...今年的愚人節一定很無聊。”想着他不經意低頭,抽屜裡露出信封的一角,他疑惑打開。
“收到這封信的人如果不能在愚人節選擇通訊錄前三位中的一位,成功整蠱,喜歡的人将會有血光之災!傳下去給下一位收到信的人.....”
白吱吱罵罵咧咧地将信揉成一團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裡,眼神惡狠狠朝四周掃視,試圖找到這個無聊的發件人,無果。
時間飛快地溜走,很快就到了愚人節前一天。
白吱吱認命地走進母親房間,嘴邊還念念有詞:“對不住了老媽,誰叫我通訊錄前三位是我哥老爸還有你呢...”一邊說着手裡快速将老媽梳妝台上的散粉倒掉換成剛從廚房裡拿來的面粉。
鬼鬼祟祟地動作間還不忘繼續碎碎念:“如果去整老爸我會死的...老媽你一定也想我活久一點吧你就原諒我吧...”話語間他已經将重新裝好的散粉放回梳妝台,這才又弓着身子偷偷摸摸地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早餐也沒心思吃就屁股着火似的背着書包出門了,一整天都如坐針氈。
終究還是到了放學時間,他視死如歸地回到家,母親正在廚房做飯,父親也在書房忙碌,一切如常。
見他回來,白母正好端着熱氣騰騰的飯菜出來,笑道:“吱吱回來啦~媽媽做了你愛吃的菜哦~”
白吱吱心虛地去看母親,白母笑着歪歪頭疑惑問:“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白吱吱趕緊搖搖頭,快步朝卧室跑去。
“多吃點~”晚上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吃飯,母親給白吱吱夾菜,父親給母親夾菜,一切如常。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飯,白吱吱火急火燎就要上樓。
父親瞥了他不經意道:“吱吱怎麼一直沒長個,是不是要吃點東西補補?”
家裡一直都是父親說什麼母親也說什麼。
果然,他一說完母親也看向正要上樓的白吱吱,跟着道:“是嗎..我記得之前曹總從新西藍寄了羊奶過來..我去找找。”說着就去餐廳翻找起來。
傍晚,白吱吱剛寫完作業準備睡下,父親就端着他的小狐狸水杯來敲門:“吱吱,睡了嗎?”
白吱吱忙下床開門:“沒,正準備睡。”
父親将手中的水杯遞給他。
白吱吱低頭,黑乎乎一團。
父親平常道:“羊奶沒找到,倒是找到了之前你奶奶買的中藥,對身體好的,你記得每天喝,先把家裡那一箱喝完。”
父親的話白吱吱一向不敢反駁,剛喝完第一口就開始惡心幹嘔。
白父毫不動容地看着他,表面雖還是一派的溫潤如玉,但金絲眼鏡下的細長眼睛正閃着精明。
白吱吱剛想推脫,父親又不慌不忙道:“對了,我今天跟你鄭伯伯吃飯,她女兒剛好從k市回來,現在都比你高了。”
鄭直是鄭家的小女兒,從小就是個戀愛腦,喜歡許鶴眠這件事更是人盡皆知,因為實在太瘋狂了,她父母隻好将她暫時送到爺爺奶奶家去管教,鄭家是紅三代,到了鄭父這一輩才開始從商,爺爺奶奶家更是家規森嚴,鄭直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就隻怕她爺爺奶奶。
絕不能被比下去!
這樣想着,剛剛還難以下咽的中藥白吱吱一飲而盡。
白父這才滿意地笑笑,貼心地替他關上門,臨走前還不忘提醒:“如果你真的想長高的話就每天好好喝完,不要耍小心眼。”
自那天以後,白吱吱每天都要喝那難喝死人的中藥,喝了幾個月後才沒再惡心幹嘔,好不容易大半年過去,今天終于隻剩最後一包了。
他熟練地将中藥包打開,倒進碗裡。
傍晚,原本下一秒就要睡着的他猛地翻身起來,幾步沖到客廳,蹲下身翻找今天丢掉的中藥包。
功夫不負有心人,最後終于在垃圾袋裡找到了髒兮兮揉成一團的中藥包,他将藥包攤開,裡面是用瘦金體寫着的幾個字:不準欺負我老婆。
“我!...”髒話已經到嘴邊,白吱吱拼命忍住,平複許久他咬牙切齒道:“老狐狸!”
那晚之後,不服氣的白吱吱單方面向父親發起了挑戰,可沒有一次成功,父親好像總能提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最後倒黴的都是自己。
這仿佛成了父子兩的相處方式,經常是白吱吱設計整他,然後再反被他整。
一次次失敗後,白吱吱對父親産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懼,父親也成了白吱吱人生中為數不多打心裡佩服的人。
某一天他問了個自己疑惑多年的問題。
他問父親:“你為什麼會喜歡母親?”
你這麼精于算計的人為什麼會喜歡沒有半點心眼的母親?
父親依舊是笑得溫潤如玉的樣子,想到第一次見到妻子時的場景,依舊曆曆在目,他不假思索開口:“有一天你會知道,愛是一眼便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