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沈秋平迅速反應過來,右手食指勾住琴弦,輕輕一撥,一道無形的音刃急速飛向來人。
然而來人早有準備,足尖輕點,輕松越過音刃,落到了持劍心老人身邊。
“好險好險,差點就沒命了。”來人挽着持劍心老人的胳膊,笑吟吟道,“師尊,你們談到哪一步了,該不會吵了兩句就打起來了吧?”
持劍心老人笑了笑,撤了結界,緩緩道:“小徒性格頑劣,諸位見笑。”
“呵,頑劣了幾百年,毫無長進。”墨無量大咧咧地盤坐在一張椅子上,看着那張欠揍的笑臉就來氣,“聽劍師侄,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出去!”
“是是是。”聽劍說松開持劍心老人的手,正欲出去,突然“啊”了一聲,轉頭看向重新落座的衆人,“差點忘記了,諸位忙着和談,應該還不知道吧,從今日起,這不周界隻有三宗兩派十二樓。”
說着就要走。
“站住!”沈秋平立刻出聲。
她話音剛落,聽劍就一溜煙地跑回了持劍心老人身邊,給自己搬了張椅子乖乖坐好。
沈秋平看着她這幅乖巧樣子,冷清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扭曲。不僅是她,旁邊另外三人也感覺自己眼皮直抽抽。
章長鈞初見聽劍,立刻被吸引了目光。他紅着臉,低下頭後還時不時用餘光看着坐在對面的人。
旁邊的王相究見狀連忙把人拉至身後,擋住了自家掌門的視線。
掌門啊,那可不是什麼良緣!
他在心中暗歎。
“聽劍師侄,你這話何意?”崔淩山最先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甯山、平湖、嶽山、陰山四派,方才已經向二宗投誠,主動并入。”聽見微微一笑,“見幾位打得火熱,就忘記說了。”
“荒唐!這種事情豈可兒戲!”墨無量呵斥一聲,連忙招來自己樓内弟子詢問情況。
其他四人效仿,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紛紛陷入沉默。
章長鈞最年輕,經驗不足,聽聞此事後立刻去看王相究,希望對方能指點一二。然而,王相究隻是沉着一張臉,一言不發。
章長鈞轉頭,視線在衆人面前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持劍心老人……旁邊的聽劍身上。
此時的她單手撐在腦後,另一隻手的食指勾着一柄黑色的小劍轉動,注意到他的視線,手指動作不停,回了他一個笑臉。
章長鈞面色“唰”的一下就紅了,心跳如擂鼓。
他從未聽說,劍宗有如此出挑的女子。
這人是誰?
“掌門。”王相究看着他情窦初開的模樣,無奈提醒,“專注眼前。”
四派投誠,如此一來,中部和西部地盤盡歸二宗。相比之下,他們東部還是一盤散沙,這才是最大的危機。
“你……”沈秋平正欲開口,忽地臉色一變,“這不可能,你何時突破了元嬰!”
此言一出,墨無量三人皆是一驚。
聽劍歪頭,一副你們怎麼才發現的表情:“你們打了這麼久,難道就沒想過這件事情麼?”
“原來如此!”崔淩山拍案而起,矛頭直指持劍心老人和聽劍,“破天劍道非尋常不能突破,劍宗主,你為了徒弟犧牲我等弟子性命,如此歹毒!其心可誅!”
說着就要動手,旁邊的顧念器見狀連忙伸手将人攔下。
方才他們四人打了半天,周圍毫發無損,足見持劍心老人實力。
罵歸罵,真動手那不是找死麼!
“崔掌門這話說的,倒像是晚輩逼你們打起來的。”聽劍掃了一眼衆人,“諸位可别忘了,這場戰争究竟是如何開始的。”
她的話提醒了衆人。
“劍宗主。”墨無量沉聲道,“萬靈園慘案後,有弟子稱曾見到貴宗弟子蔣雲逸對他派弟子出手。如今蔣師侄何在?不如讓他出來說話?”
“讓墨樓主失望了,蔣師弟月前也與衆位弟子一般,不幸在秘境身亡。”聽劍惋惜道,“墨樓主若是感興趣,師弟的屍首倒是能借來一看,如何?”
蔣雲逸受了高階搜魂術,就算不死也成了白癡。如此一來,倒也不會将劍宗無故牽扯進去。
“哼!你說人死了就死了?”對于聽劍的話,墨無量是一個字都不信,“你宗内弟子皆有魂燈,有本事拿出來讓我等瞧個明白!”
“墨樓主想看,自然是可以。”聽劍淺淺一笑,“不過魂燈乃我宗貴重之物,從不外借,墨樓主看過後,是否準備就此加入我劍宗,安安分分做一名長老?”
“哼,你不拿魂燈,便是心中有鬼!”墨無量冷聲道。
“哎呀呀,墨樓主何必動怒呢。”聽劍笑容不減,轉着飛劍的手指停下,墨色的眸子擡起,盛滿星河的眸子中映出了墨無量的身影,“比起蔣師弟,墨樓主應該更想見另一個人才是。”
“誰?”
聽劍瞥向敞開的大門,喊了一聲:“磨磨蹭蹭做什麼,還不快過來!”
衆人的目光唰地一下看向大門,隻見空無一人之處突然探出了一個腦袋:“啊?開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