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人正是餘戚，他一擡頭看見文昭之和駱青明顯愣了一下。

“二位是我兄長同門？”

文昭之擡手：“在下文昭之，與餘師兄一道在劍宗修行。這位是我師姐，我們聽說餘師兄噩耗，特來吊唁。”

餘戚聽說他們是劍宗弟子，又見其相貌年輕，面上雖不顯，但眼裡還是閃過了一絲嫉妒。不過他很快就收拾好情緒，将兩人請了進去。

雖說文昭之早在外面的時候就将院内的大緻樣子“看”了一遍，但真的進來後還是恍惚了一下。

正堂側堂，後院涼亭水榭，主次平鋪對稱，這樣标準的設計自他來到不周界後當真少見。

這讓他想到了那個陪伴了他整個童年的地方。

也不知道文家抄家後，那處還在麼。

是被夷平了，還是又有了新的主人？

餘戚見他面色不對，心中一緊連忙問道：“這位文仙長，家宅可是有不妥之處？”

文昭之應了一聲，這才回神道：“沒有，隻是覺得你這院子建造不錯，一磚一瓦，巧奪天工，想來造院之人早就成竹于胸。”

駱青在旁邊聽着他這句話差點沒繃住表情，圓潤的眼睛在文昭之身上和眼前這座陰森院落來回轉悠，怎麼也想不明白他是怎麼能說出這種話的。

難道說跟師姐在一起久了，這種事情也能無師自通？駱青腦中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餘戚聽見他這麼說，連連擺手：“文仙長過譽了，這院子也就是請人瞎弄的。”

“瞎弄也能做到渾然天成，那定是位大家了。”文昭之道，“說起來不久後我也要開辟洞府，不如将這位大師引薦與我？”

餘戚聽罷面露難色：“這……實不相瞞，造院之人乃我家老祖宗，如今年歲已高，怕是有負仙長之願了。”

“嗐，年歲而已，着有何難。”文昭之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若是能讓我滿意，一瓶益壽丹予你家老祖又有何妨。”

餘戚聽聞益壽丹的名字，面上瞬間一喜，但很快就又變得為難起來：“這……”

“怎麼？你們覺得本座配不上麼？”文昭之斜眸，雖說他才到青年胸口，但周身氣勢一出，竟然青年頓時覺得對方宛如臨空巨人，“你是何種身份，本座的話你敢拒絕？”

“不敢不敢！”餘戚身子一抖，面色刷得一下就變得慘白，敢忙說道，“老祖的設計能被仙長看上，是老祖宗的福氣。”

文昭之冷哼道：“這還差不多。若是你老祖宗真有本事，一顆益壽丹本座也不是給不起。”

寥寥幾句話，一瓶就變成了一顆，餘戚心裡那個後悔啊，心想自己老祖宗要是知道這筆虧錢買賣出自他手，定會家法伺候。

想到這裡，他心裡一顫。

恰好此時他們已經到了堂外，餘戚連忙借口去通知家人，轉身快步離開。

那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文昭之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漸漸收斂了表情。

【行啊小師弟，這嚣張跋扈的樣子，心裡偷偷想了很多年了吧？】

駱青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文昭之心中一笑，回道：【駱師姐莫要取笑了，都是師姐教得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啧，你不會真對這破院子感興趣吧？】

【确實感興趣。】

【什麼？這種陰森的地方？不行，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不祥的東西出現在劍宗任何一個角落！】

【哈哈哈，此興趣非彼興趣，駱師姐誤會了。我隻是好奇這餘宅的秘密，順便試探一下罷了。】

【順便？哈，你這性子倒是跟師姐如出一轍。行吧，别耽誤正事就好了。如今我們兵分兩路，我們在明，他們在暗配合，希望餘家能遂意讓我們找屍首。關鍵時刻你可别壞事了。】

【好。】

文昭之微微颔首，突然……

他扭頭朝身後看去，發現他們剛剛穿過的院門外站着一個女童。

臉髒兮兮的，一身衣服打着補丁，約莫也就到文昭之小腿高度。

右眼蒙着一塊灰色的布，上面還有一團血污。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