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劍看着他沉醉在自己的美夢中，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然後收起自己的劍，轉身就走。

文昭之見聽劍離開，也悄悄退出了假山後，剛想走，轉身就撞上了一個人。

他摸了摸鼻子，發現聽劍正站在他面前。

面無表情的樣子，黑漆漆的瞳孔映着他的身影，空洞的黑色，看着有些害怕。

文昭之深呼吸一口氣，斂去害怕的心思，主動拉住了聽劍的手，輕聲道：“師姐，我們回家吧。”

聽劍的手有些冷，文昭之努力将它包裹在自己手心，拉着人就往外走。

身後的柳汗青拎着一壺酒，背對他們望向湖泊。那柄特地拿出來的刀被随意丢在一旁，任由夕陽落下，用陰影掩去它的存在。

囚禁多年的陰影與未來兩千年的榮光相比，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成仙？什麼是成仙？

成仙不過是一個傳說，一個幻想，一個所有人都知道的海市蜃樓。

這些，能比得上握在手中的權利麼？

誰知道呢。

回去的路很長，文昭之牽着聽劍走下數道台階，迎着黃昏的光芒，拖拽着身後越來越長的影子，一步又一步。

走了許久，聽劍忽然開口：“聽了這麼久，沒有想問的麼？”

文昭之停下腳步，握緊了她的手，淡淡一笑：“原本有很多疑惑，但還是第一次見師姐這麼安靜，覺得挺好的，所以暫時不想問了。”

“那，你也覺得，成仙是笑話麼？”

“我又沒有當過仙，如何知道。”文昭之想起了小冊子裡面信誓旦旦說自己能成仙的事，搖了搖頭，覺得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不過我還以為師姐你會反駁柳宗主呢。”

“為何要反駁？”聽劍道，“反駁是基于我們都有相同的想法，然後看待一件事情的時候出現了偏差時的修正而已。他與我已經不是同路人，與他争論這些，隻是徒添煩惱。”

文昭之聽她這麼說，笑道：“但師姐你現在不也不開心麼，還不如痛快罵一頓。”

聽劍歪頭，烏黑的眸子滑到眼角：“聽你這麼說，竟然有幾分道理，要不我現在回去，找個地方套他麻袋打一頓？”

文昭之忍俊不禁之餘又有些無奈：“師姐，這裡不是凡間，柳宗主也不是普通修士，說不定我們還沒靠近，就被他發現了。”

“小心點不就是了。”聽劍癟嘴，似乎是對文昭之這個理由很不滿意，“那可不行，好端端的，你非要提這麼一嘴，搞得我現在覺得不做點什麼就虧慘了。不行，小昭子，你得負責。”

說話間，那個熟悉的師姐好像又回來了。

“行行行。”文昭之連連點頭，心裡因為她恢複精神而高興，“那師姐，你站穩點，我禦劍了哦？”

“不站，我累了，你背我回去。”

“雖然師弟我很樂意，但這小身闆恐怕不答應。”

“啧，你就不能快點長個麼？”

“行，我努努力。今日開始早睡早起，多吃點飯，然後時不時再去吊個樹什麼的。”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