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的設計看不到來人,李落河大步往外走,差點迎面撞上一個人。
還沒等他看清進來的哪位,那人就一股力按在他肩上猛地往後一推,直接吻了上來。
李落河沒有防備直接被大力推上門隔闆,後腦勺被來人用手掌墊着,嘴上傳來撕裂的疼痛。
這個吻很粗暴,舌尖徑直撬開牙關如狂風過境般掃蕩,急切、占有且瘋狂的意味十分露骨,甚至能品到對方剛剛喝的香槟酒的味道。
揉着淡淡血腥,野蠻至極。
李落河大腦空白地停止思考兩秒,随後反應過來猛地把人推開,怒聲罵道:“陳峙你他媽有病吧,瘋了唔——”
沒等他罵完一整句話,陳峙就按着他的頭又親了上去。但這次明顯比剛才克制不少,他緊緊貼着唇吮了兩下,舔去李落河嘴唇滲出的血,而後迷戀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臉,低聲呢喃:“落落,我好想你。”
“啪——”
清脆巴掌聲蕩出回音。
李落河用力擦拭嘴唇,狠狠把人推開,指尖發着不明顯的抖,再次罵出聲:“你出國一趟腦子出問題了?!”
左臉迅速浮起紅印,火辣辣的,陳峙絲毫不覺痛,剛要再上前,被轉角一個男的突然闖進現場打斷。
二人對峙姿态十分強硬,那人轉進來直接愣在當場,猶疑不定地打量半天,試探開口:“你們……”
在打架?
嘴巴都快搓掉一層皮,李落河惡狠狠瞪了眼陳峙,無聲再次罵了句有病,轉身疾步離開。
陳峙偏頭看了眼鏡子,左臉一片紅印。這巴掌用力不小,手指輕輕碰了下會有細微的疼痛。
陳峙收回視線,眼底一切瘋狂歸于平靜,看不出絲毫端倪。
他不輕不重地掃了男的一眼,什麼都沒說,擡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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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儀式完美結束。
宴會散場後,路泱不滿道:“落河,你怎麼回事,儀式開始就一直心不在焉,明顯不在狀态,讓客人看出來多不好。”
“我……”李落河剛想随便扯個借口。
謝瑾中指上戴着訂婚戒指,及時挽上路泱的手,柔聲安撫道:“伯母,落河忙一晚上肯定是累了,您别說他了……”
謝瑾擅長哄人,特别是長輩。
那點不悅很快被三言兩語沖散,路泱原本也沒打算多責怪兒子,順氣的同時心中對這兒媳婦更滿意。
送走路泱,謝瑾快笑僵的臉部肌肉才得到放松。
她順手将戒指摘下塞進包裡,歎口氣:“下次應付長輩這種事,你可以自己來嗎?”
“沒讓你幫我。”李落河也摘下戒指,淡聲道:“走吧,她讓我送你回家。”
不識好人心。
謝瑾聳聳肩,劃拉着手機屏幕,撥出一個電話拒絕:“不用,你走吧,我等會聯系司機。”
本來也不想送,見她拒絕,李落河獨自離開酒店。
電話不出意外又沒人接。
【你還要鬧多久?】
謝瑾發出短信,煩躁地關上手機,思考兩分鐘後朝車庫去。
電梯門關到一半被人從外重新按開,謝瑾擡眼看着來人。
“謝小姐,我們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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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老宅和爺爺一起吃飯,李落河在路泱的要求下直接住在老宅。
洗漱時力氣太大扯到嘴唇,下午才嘗過的血鏽味再次炸開。
李落河面色沉沉地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靠近了一點。
嘴巴傷口淺到肉眼看不見,明早起來或許就愈合了。
李落河下意識想舔一下傷口,舌頭剛動又忽然停住,僵直兩秒後,他使勁搓了下嘴唇,将毛巾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訂婚消息傳出去後,李落河朋友大都送了祝福和禮物,但訂婚當天賓客太多,他沒能好好招待他們。
于是約了時間互相聚一聚。
出門時,李落河被一樓客廳的路泱叫住:“你去哪兒?”
以為他沒待多久就要走,路泱皺眉:“不是跟你說了嗎,訂完婚在老宅多住幾天,這才第幾天就要走,讓你爺爺怎麼想?”
把車鑰匙放包裡,李落河說:“不走,出去和我朋友吃個飯,晚上回來。”
聽見是和朋友聚會,路泱放下心沒再攔着:“和尹濟他們?”
“對。”
“那就好。”
“對了。”路泱重新叫住一腳已經踏出門的兒子,“晚上你替我去接個人,把他帶回老宅。”
以為是她的客人,李落河沒回頭嗯了聲,随口問:“誰?怎麼不讓司機去。”
“陳峙,他替你陳叔來看爺爺。”路泱說,“不是說他出國後你們就很少聯系了嗎,正好趁這個機會重新熟絡一下,緻雅和東晟以後合作不少,你們也要多接觸。”
“我們兩家關系不錯,你們也不要生分了。”見他不動,路泱疑問道,“落河,聽見了嗎?”
掌心不自覺緊攥門把手,李落河被喚回神,才發現拇指被把手棱角硌得微微發痛。
他飛快松開手,丢下一句短促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