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追,剩下的人都和付老大一起圍攻海雲志。
婚服實在是不好活動,她褪去厚重外袍,将袖子挽上,加快跑去。
在她前面路會變得狹窄起來,再往右邊就隻有懸崖了,騎馬的速度就不能再那麼快了。
可當她沒走上多久,迎面走過來了一對老夫妻。
佝偻的背,白薩薩的頭發,滿臉的皺紋都及盡凸顯病态。
琅玉下了馬,改用牽着,右邊危險,有個什麼萬一可就是一命嗚呼的命。
而且在這麼一個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一對老人都能出現在這,琅玉不得不防。
離這最近的就是那個匪徒聚集地,難不準他們就是匪窩裡的人。
山中土匪大名,琅玉皆有耳聞,曾經也有不少人被他們所裝扮的模樣騙了性命。
或是英俊男子,或是美貌女子,亦或是老人,甚至将孩童作為誘餌,專門哄騙上山及附近村民,最易上當受騙的還是外鄉人。
外鄉人不明所以,不知其中禍害,起初的善念就是他們的目的,殺人,劫财都是家常便飯。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把作惡的目的換成了外鄉人,本地附近的村民隻要避着,他們一般不會對村民出手。
然而也有不得已的時候,他們可不是打心裡的善良,必要時刻也不管是誰,隻要能獲取利益,他們的生死也不過是草木。
然而官府就不一定了,因為他們刻意的收手,刻意的不選擇村民,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對付他們所消耗的财力物力不是他們能夠解決的,否則也不會有官匪勾結,李府的猖狂了。
阮大小姐的出嫁不過是引子,隔壁鎮終究是隔壁鎮,他阮家莊不是善茬,甯願換人都要護着阮大小姐,更足以證明他們并不怕。
琅玉低估了阮老對阮大小姐的愛護,高估了他對百姓的愛護,不是因為阮大小姐,他們的所作所為不會好多少。
這也是琅玉後知後覺才感受到的冷漠,還未進山,在鎮口時就該發現,那裡有了從未有過的府兵,可能那就是阮家莊做的二手準備。
琅玉眼睛往下看去,老夫妻皆步伐輕巧,輕盈穩當,在哪裡像個白發蒼蒼老人該有的樣子。
琅玉心裡起着雞皮疙瘩,這條路是不能再走了,若是他們身上有武器,琅玉跑不了。
最終決定還是遠路返回,再尋她路。
牽過馬調轉馬身,躍身而上駕馬馳去。
老夫妻不裝了,挺直腰闆就追去。
後面趕上的人追上來了,這下前後都是無路。思慮再三,這下都是逃脫不了的,她甯願選擇跟他們坐着花轎去李家也不要去山匪窩。
如此想着是好,機率卻不大。
馬兒腿被一下擊中,琅玉快速離開馬背,下馬時還是撞了背,傷的肩膀還沒好這下又傷了背脊。
老夫妻先行追上,起身時差點碰上老婆婆手上的匕首,驚慌之間向後推。
“聽說人家的小姐姐要嫁到李府,是你吧!”
琅玉現下不得不承認,不能壞了後面的大事。
“你們想怎麼樣!”琅玉取下的簪子還在她手裡,正對着他們二人。
“阮大小姐好啊,我們當家的可聽說了這麼件喜事,這不就我們二人下來祝福祝福,你還逃什麼呀?”
“既然知道為何還要攔我?”
“不不不,這話可就說錯了,我們當家的可是想邀請你去山寨裡坐坐。”
“你也知道我們當家和李家的關系匪淺,當然要親自送一送你呀,你也行行好,不要為難我們二老,跟我們一起去也就沒事了,不去可不要怪我們不講道理了。”
出去坐坐話不是說的這麼好聽就可以的,莫不是有其他的目的。
老爺子乘機躲過琅玉手中簪子,琅玉握在手裡太久,她自己都很難張開手來了。
老婆婆上手幫忙,慌亂之際,簪子劃破琅玉的臉,幾滴獻血落地。
今日真是必見血,這才幾個時辰,身上出的血就抵得幾年受的傷,一下把來年受的都提前透支。
受點傷尋得空隙也值了,馬兒現在是不能騎了,那她就跑。
如果沒有記錯,此路雖狹窄,好有一個洞窟是可以通往花水鎮的小道。
在她準備跑時,馬兒擋住了他們,琅玉看過一眼就徑直跑。
說來諷刺,不是她的馬兒都能幫助她離開,同為人卻要她的命。
洞窟不長,沒一會就到了盡頭,入眼開闊許多,雖然暫時安全,她現在在的地方也還是同一座山,隻是現在在剛才的道路上方。
一位男子正在燒火,烤着山兔。
是獵戶?
那人發現了她,看着獵物的神情無一絲情感的望着她,發現是女子後又繼續烤着山兔。
“你餓了吧。過去一起吃一點。”
“啊!”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個人,琅玉回頭就看見她距離自己不到五公分,一臉笑容和她說着話。鬼魅般的身音問她,如同給她一碗斷頭湯的恐懼。
“不餓。”琅玉一路逃過來,早已精疲力盡,又被吓一跳,現在略微氣血不足,說得很小聲,但她一定聽見了。
“吃一點沒關系,你一個小姑娘能吃多少。”
琅玉姐節節後退,烤着山兔的人也上來了,一下拍暈琅玉。
琅玉迷糊間,感覺有人在掰她的手,那根簪子被他們一根根掰開手指取了下來,頭上的珠钗也都無一幸免被拿了去。
見沒有了飾品,也就停了手。
身體突然感覺輕巧,像被人擡起,漂浮在空中,琅玉被丢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