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宗主片段)
其實說來不假,那小門小派雖說并不稀奇,但是多半也是落座在同盟附近,不若也沒有那麼大的精力和代價去應這同盟比試,多少還是有一定的助力。
那門派雖比不上尋常的宗門那般巍峨遼闊,但尚且是仍在,表面看着是有些落魄,但好在裡邊還是依舊有着門派屹立之風,該有的基本上都有,可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隻不過就是小了點、再少了點、缺了點多餘的積蓄就是。
那門派的名字估計也沒多少人知曉,畢竟小門小派的傳播傳聞到底是沒有多大,這同盟繁都這般繁榮,能夠前來登記的小宗門派也少不得有百來個,真正有些實力的估計也就是十位數了,其餘的有的甚至隻有一個門派牌匾,或是落座在什麼尋常的民間别院。
顯然張謙許他們的門派的确相較而言較好了,隻是因為繁都開支略大,所以就落座在了繁都旁邊稍微節流省錢的地段,到底還是有個門派蹤迹就是。
隻是原先他們回來,本以為那宗主會開心些或是款待些,畢竟前去同盟取得的成績也較好,多少也是該要慶祝的了。
先前那麼大費周章的走關系結交同盟之人,就是為了讓他們能夠有個機會進去裡邊比試,還能夠讓他們努力些,隻是待那小師弟張意叁與張謙許回來後,反倒是看到門派裡邊落葉卷秋風似的空蕩蕩,可謂是凄凄慘慘戚戚,就少見到個人。
小師弟張意叁心裡邊也覺得有些不對勁的,雖然師兄拔得頭籌,但是也清楚很多人都不喜歡師兄,估計也會偏見以待,可小師弟本想着和師兄一塊過去見父親的,卻被之前守着自己的侍衛特地等在必經之路上。
“小少主,您先回去吧。”那侍衛似乎早有預料,早早就等會在此,“我先帶您回屋,宗主令尋他有些事情。”
看來就連尋常的侍衛也不認同張謙許的身份,甚至也不直接稱呼,而是從旁告誡。
“啊、師兄……”小師弟明顯是有些慌張了的,看向師兄的目光也隐隐帶着幾分擔憂。
畢竟清楚自己父親是怎樣的性格,更知曉他不待見師兄,也怕之後會發生些什麼不好的事情,父親總是表面一套背面一套,也是因如此才能夠将宗門維續至今,但這樣的性格也難免在屹立宗門時多了幾分生性多疑和揣測,就算是張意叁認為父親是好意,那也是要笑眯眯的擺出個鴻門宴玩一套杯酒釋兵權的把戲。
先前在宗門當中的的長老也就是被父親這套手段給搞走了,本就是一同扶持宗門前進,如今卻落得如今的場面,自從那位長老背叛父親進了同盟當長老之後,父親就性情大變,總歸是表面好好的,實際上私底下會搞些恐怖的手段,還會暗中将那些沒人要的人抓來宗門内關押着。
但張意叁不好多說,也左右不了,畢竟是自己父親,旁人尚且按兵不動,因而他也隻能按照父親的意思前進,不敢有過多的忤逆。
“無妨,你先回屋吧,師兄等會傍晚再過來尋你。”張謙許暗中安撫着将手中的折扇法器交由師弟,而後才颔首點頭,“多謝,那我便先行過去拜見宗主,勞煩你帶師弟回屋,他舟車勞頓,還需打理一番。”
那侍從看着也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哼。”
隻是冷哼一聲,就雙手抱劍領着小少主前去,也不曾瞧他的态度,想必在這裡處境也沒多好就是。
張謙許或許知曉些什麼,因而才将自己珍惜的折扇交于師弟,而為多囑。
縱然他手上的武器不多,其餘也都是用來擺設或是防身,因而隻帶了一把宗門給予的配劍攜帶前去,但他仍然記得宗門對待自己的恩情。
沿着那些熟悉的長廊前往,好似過往的一切都曆曆在目,張謙許自知曉自己是記恩不記仇的人,因而無論宗主如何态度,旁人如何作為對待自己,也都是多加禮待感恩。
縱然知曉他們都說自己是一介宗門随仆所生,但偏生他自己好似沒有自知之明般,一直将自己當做宗門當中的師兄來對待衆人,或許這本就沒錯,在最初宗門建立時他便在這處,幫忙作為扶持協助各項事宜,後來宗門才是宗門,而自己的權責也被收了回去。
那時宗主還不是眼下這般,對待人也是客氣有佳,也頗為信任于他,自己這些年也都是從宗主身上學到不少東西,故而才會是眼下這般。
隻是好似在不知不覺間,宗門遭到多番變故,宗主也愈發的有些不同,他原以為宗主過一陣子就好了,卻不想已然不同了,或許是因為他想,也許是宗門的緣故才會使得宗主性情不同煩悶許久,所以也想要盡力而為,也都是盡心盡力常補貼宗門,隻是這事情後來不知怎的被宗主知曉,也是愈發的濃郁。
“小謙啊,聽說你最近常拿自己的銀錢補貼,我如今也還能作為,也不必讓你們這些小輩過于操心,聽我的,你顧好自己就好,這宗門最近服帖,也能多加幾份肉菜,瞧你們最近都瘦了。”
那時的宗主還會和顔悅色眉眼帶笑,看見他們這些宗門當中僅有的幾個小弟子,多關切問候幾分。
縱然是私下,也還是會憂心自己僅有的那個年幼子嗣被拐騙了去,畢竟宗門之中難免為了生計有人來往,他二哥也不在宗門之中,老早之前就出去遠遊,使不得說道幾分。
“我那子嗣到底是稚嫩些,其餘的人心有邪念,難免會影響他,如今你再,我也信得過你,日後能幫我多加照看下那逆子,我也能寬慰些,少操心幾分。”
那時候宗門也是逐漸朝着較好的方向發展着,但是宗主也比起先前顯得更為繁忙了些,甚至疲憊不掩,但在看到他們時,還是會露出以往那般的笑容來寬慰到。
“若有什麼所需不必客氣,你隻管告訴宗主,若是宗主我能耐些,肯定将你們都養的好好的,不叫外人欺負了去!哎、可惜最近那些人不知曉在搞些什麼,還得是小心提防着些。”但那段時日也會多出幾分的擔憂和愁苦,想必也是因為那些别處大大小小的宗門派别結交瑣碎而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
縱然是在那時候有外面的弟子入門,得知他的身份時,還是會仗義幫忙,縱然是繁忙也不忘替他出頭。
“誰說你是家仆之子了,聽着、我在一日,若是還有這樣的流言蜚語傳出,莫叫你們受罰,知曉宗門規矩,自當前去責罰檢讨!”當着衆人的面會庇護他,所以究竟是從何時開始變成如今這樣呢。
張謙許不明,但是總歸還是記得,宗主曾經對待自己是極好的,甚至并不将他當做外人看待,但随着入門的人越來越多,事物數不勝數,宗主也愈發的抽不開身來,就連笑容也少了不少。
好似自從那以後,自己的家人便不再是常常陪伴,縱使是身為宗主子嗣的小師弟張意叁也能察覺出來,因而那段時間也纏着自己依賴着些,自己也會哄着他談論一些趣事,讓他高興些,或許這樣也算作是替宗主照顧。
他想,大抵又想起宗主那段時日變化最大的時候,還是得知了他的長子消息,原先說是在外面逍遙自在,還常常會朝宗門裡邊傳音寄信,告知最近的情況,也會多加叮囑些父親。
但後來,究竟是作何,縱然是如此。
或許,他想起來了。
是因為那段時日。
當宗主的長子離世的消息傳來,他不肯接受,甚至是暗中處處搜尋長子的消息,也讓自己多留心幾分,後來好似得知了什麼,忽然就蒼老了十歲那般。
明明宗主是修行之人,斷不會老的那麼快,為何,會像凡人那般。
大抵是動情動心,也是亂了心緒,緻使如此,所以後來,宗門當中的人多少也都顯得沉默寡言幾分,也不似先前那樣活躍,或許也都理解宗主不易。
當抵達熟悉的庭院當中,張謙許看着面前的桑樹略微神遊天外,他适才想起,自己這般作為究竟為何。
自己說是為了宗門,到底是為了宗門,還是師弟宗主,隻是想必自己這番胡亂作為,也會惹得宗主生氣,畢竟單是這樣看着,似乎對于宗門也沒有多大好處,多是自己得勢,雖非他本意,到底已然塵埃落定。
“宗主。”他叩了叩門,回答道。
不知何時,宗門當中原先守着的諸多侍衛也都安靜了下來,多是在别處,而宗主這邊卻少有,就連那燭光搖曳間也透着幾分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