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第一年,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沒有問誰,不用問也知道對象是誰。
“哥是想讓我知無不言還是信守承諾?”林木生不答反問。
“當然是知無不言。”弋蘇回答。
林木生倏地彎起嘴角,笑了起來,“說之前我先确認一件事。”他頓了頓再次開口,“哥喜歡南書吧。”
這句話不是疑問。
弋蘇當然沒有否認,他點頭承認道。
林木生繼續說着,“不問我怎麼知道的嗎?”沒等弋蘇回答,林木生自顧自說道,“從每一次你看南書的眼神裡,充滿了占有欲,應該沒有哥哥會那樣看着自己的妹妹吧。”
“其實我早該想到的。”林木生歎了口氣,像在自嘲。
這個問題問完後,林木生終于開始了今天的主要話題,“你走之後,她就生病了。”
之後的話,弋蘇沒怎麼聽進去,一路上是怎麼強忍着到的公司他也不記得了。
弋蘇想起來她小時候發病的樣子,眼裡是難掩的心疼。他不應該賭那一口氣的,明明小時候晚上一看不到人就會不睡覺,他怎麼能忘了。
還走了那麼久……
她一個人怎麼撐過來的啊。
小時候一個人不敢睡有媽媽和哥哥抱着哄,我不在的時候,林木生有陪着你嗎?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沒有一絲一毫的惱怒或者氣憤,隻有心疼。
他想要立刻把人抱進懷裡,好好哄一哄。
思及此,弋蘇覺得自己的整顆心像被人攥在了手裡,一抽一抽地疼。
最後傷她最深的原來是他自己。
太痛太痛了。
在林木生口中得知那段往事,确認了溫南書也是喜歡自己的,弋蘇卻心煩氣躁起來。
為什麼溫南書不告訴他呢?
他一回國就迫切的想要和人在一起,全然忘了對于溫南書而言,她是被弋家領養的孩子。弋蘇可以不顧父母,但是溫南書不可以。
他太急了,應該再等等,等一切都解決好,讓溫南書沒有後顧之憂。
這天晚上,弋蘇處理文件心不在焉,索性撂挑子走人,回了家。
溫南書剛吃完飯,此刻跪在地上給阿拉斯加梳毛,弋蘇開門時她轉過頭,眼裡是藏不住的驚喜,“哥你回來了?”
今天回來很早,她想。
弋蘇“嗯”了一聲,喉嚨有些發癢,他沒有多言,上了二樓。
溫南書的視線一直跟着他,直到人消失在走廊上,她敏銳地察覺到弋蘇今天不對勁。
好像不開心。
溫南書立刻放下梳子,拍拍朝朝的頭讓他自己去玩,随後去了樓上。
弋蘇的房門半掩,溫南書看見他站在窗前,一動不動。
溫南書上前,輕輕推開門,走了過去。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背對着她,左手的食指中指間夾着一根點燃的煙,他隻是将煙拿在手上,煙霧順着指尖飄散到空中,又消逝不見。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眼神半眯着,在看見溫南書的一瞬間他迅速掐滅手中的煙,扔進了垃圾桶。
“怎麼過來了?”弋蘇左手握拳湊到唇邊,掩飾性地咳了兩聲。
溫南書看着弋蘇,他以前不抽煙的,是因為去了國外嗎,是因為她嗎?
“你心情不好。”她說。
聞言,弋蘇低下頭,勾起嘴角笑了笑 ,“沒有。”
溫南書看在眼裡,隻覺他在強顔歡笑。
騙子,她在心裡小聲說道。
“是因為工作嗎,剛回來是不是太辛苦了?”溫南書看他這樣,心裡也不好受。
這個時候溫南書開始後悔,當初學管理專業就好了,也能幫幫弋蘇,不至于讓他一個人。
弋蘇沉默着搖搖頭,把人推了出去,“沒有,你不要瞎想。”
“你吃飯了嗎?”溫南書轉身問道。
經溫南書的提醒,弋蘇憶起自己還沒吃飯,況且他不太餓,就點點頭說自己吃了。
朦胧中,溫南書恍若發覺,那時情緒外露的弋蘇就像是一場夢。
他似乎總能很快收放自如,說回歸哥哥的身份就能做到滴水不漏、恰如其分。
主動權掌握在弋蘇手裡,一直是。
現在夢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