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的跪倒在地,他臉上還帶着柔和的笑容,這是一場沒有痛苦的死亡,仿佛隻是簡單的困意席卷,讓人不自覺閉上了眼陷入黑甜的夢鄉。
他死去了。
一片沉默後,剩下的人才回答:【……再見了。】
有腳步聲往這裡來了,白晝不再停留,最後望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身形轉瞬消失。
下一刻,主角團敲響了門。
——
漫畫的打戲看得很爽,每個人的異能都發揮着最大的作用,團隊默契被展現的淋漓盡緻,不放過任何一個破綻進行攻擊。
「作者肯定做了功課,每個人的武器用法都是專業的,好順眼,就像在現場畫的一樣」
「确實,但團長的變身沒必要這樣詳細啊啊啊啊我的眼睛被污染了!」
「怎麼都燃起來了嗚嗚嗚,我還沉浸在魔術師的死裡呢(淚」
「白晝呢,白晝擱哪個旮旯角看着主角團累死累活打架?????」
「人家是光明正大的看哈哈哈哈」
「魔術師和紅桃在一起了,那隐藏路線就隻剩下畸形秀的兩個小孩子和妮娜啊,所以白晝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主角團完美通關?我好好奇他真正的目的」
「我覺得也很奇怪,難道走的真是成長導師路線?長官測出來的生存率很高就是因為有他在吧」
……
戰鬥到臨最高點,越到後面越容易一擊定生死,所有人都警惕着對方的動作,不約而同的停在原地停頓。
葉雲禾腦内的計劃被氣泡公布出來,正準備着最後一戰。
彈幕激烈讨論,紛紛覺得不會有這麼簡單,還有一個隐匿在身後的白晝沒有出場呢,有人認為主角團副作用極大的作戰會被白晝阻止,因為不符合他目前的行為;有人說主角團需要曆練,白晝應該會不阻止讓他們繼續打。
果然,在這翹首以盼的時刻,出現了另一個人。
畫面中,主角團和一怪紛紛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聲音,轉頭看過去。
畫面中緩緩顯現出那人的身形,身材嬌小,身穿洋裙。
是妮娜!
「……」
「?」
「O.O」
「耶?」
「啊?」
……
畫面一轉,漫畫十五分鐘前,地點妮娜的房間。
鎖在角落的女孩還在隐隐發抖,房門被下令鎖了起來,因為時間緊急沒人發現她的狀況不對。
白晝端詳片刻,伸出手拍了拍妮娜,果不其然得到了激烈的抗拒,哪怕已經沒有路可以退了,女孩也不停往後擠。
【真沒辦法,過會兒該你上台啦。】
無奈的歎口氣,他将掌心蓋在女孩的頭上,異能力發動産生的能量光微微亮起,控制住觸碰到的情緒,手下劇烈反抗的動靜停止,女孩僵住身體,像是被捏住了後頸的小動物。
【别害怕,聽我說。】
白晝輕柔捧起妮娜沾滿淚痕的臉,那漆黑的瞳孔宛如黑洞般深不見底,吸引着他人的視線無法逃離,恍惚間神魂好似離體,思想歸于沉寂,無上的安心感使心緒甯靜,讓人隻想沉溺在那片深淵中越墜越深。
隻聽他壓低聲線,語氣恍若誘哄:【你為你父親的行為感到失望嗎?妮娜。】
女孩怔怔的盯着他,良久,點了點頭。
面前人笑起來,看起來很溫柔,說出的話卻字字誅心:【可是他根本不會在意你的痛苦,妮娜。你在他心裡隻不過是一個用于展現形象的工具。你卻那樣真誠的敬愛着他,渴望得到他相等的愛,真不公平。為此你不是一直埋怨着他嗎。】
【!】
妮娜瞪大眼,被壓制的情緒徒勞的反抗着,妄圖脫離眼前會讓自己失控的源頭,卻被輕而易舉的制止,隻能繼續聽着一句句剖析她的話語。
【你沒有想過阻止這一切嗎,妮娜?他們的哀嚎慘叫,他們恐慌的雙眼,就那樣直直望向你,直到死去失去生息……你明明知道怎麼讓自己好起來,為什麼不去做呢?】
【隻要你下定決心,那些從此折磨你的幻象,地底下久驅不散的冤魂,就再也不會纏着你了。父親也會真正的看向你,就像小時候那樣。】
感官逐漸混亂,聲音缥缈遠去,妮娜卻依然可以清楚的聽到每一個字,它勾纏着靈魂輕柔纏繞,剝離她的恐懼與不安,放大她的痛苦和憤怒。
是啊,為什麼父親會變成這樣,明明小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他教你要善良乖巧,要做一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你聽了。但他自己卻犯下不可寬恕的罪過,真不公平。憑什麼他每天安然入睡,一直以來都隻有無辜的你因他的過錯遭受折磨。】
是啊,憑什麼……明明是他說過,自己會以身作則,卻做出這樣罔顧人倫的事來。我心中的父親早就死去了,是我被蒙蔽了雙眼,還在祈求一個披着人皮的惡魔回心轉意。
【……你已經下定決心了,對嗎?不要害怕,放手去做吧,今晚過後,所有都會塵埃落定。】
随着話音落下,妮娜雙目一清,她覺得自己從未這樣好過,終于從兩個割裂的個體凝聚成為一個全新的人,心中不再迷惘,思維不再絮亂,不會再被外物所影響,被父親的教育所束縛。
她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了,她早該這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