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青年話音一落,身邊的布景就全然改變,已然到了另一個房間。
【雜技房?這是……】魔術師看着這間自從紅桃死去就不曾踏入的地方。
窗外正巧是滿月,他不禁恍神。
青年伸手拿過他手裡的白瓷器,緩步走到窗邊,轉身問道。
【大仇得報後,你打算做什麼?】
魔術師回神,他不假思索:【自然是去找她。】
【嗯……】青年沉吟着點頭,不知道是在贊同什麼,“那我就放心了。”
【?】
沒等魔術師發表疑惑,他将白瓷器放置于窗沿,被月光照映的到的地方。
夜晚的涼風吹拂,熄滅心頭焦躁,一直以來無法平複的情緒,在看到那虛無缥缈的靈魂後靜止。
紅桃的魂體慢慢凝聚成型,舞蹈家面容清麗,長發散落。她着一席白裙,漂浮在空中,凝望着自己的戀人,就像從沒有離開過一樣,眼裡有着懷念和傷感。
【好久不見了……】
她歎息,俯下身觸碰他的臉龐,想抹去那不知何時滑落的淚滴。
這對苦命的愛侶終于重逢。
——
青年禮貌的留給他們私人空間交流感情,漫畫跟随他的視角前行。
隻見他雲淡風輕的略過一個個巡邏的工作人員,恍如無人之境。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光明正大走到路中央的外來者,甚至還會在要撞到的時候下意識側過身讓路。
這是什麼操作?葉涵一臉“?”,和彈幕一齊扣起了問号。她已經能猜到,論壇的異能分析帖會怎樣腥風血雨了。
「剛在為别人的凄美愛情落淚,結果就被這小子不動聲色裝的B打了一拳(魔術師驚愕.jpg)」
「好的,目前新角色預測的異能不限于空間系、幻覺系、功能系等等,讓我們看看是誰能拔得頭籌呢!XD」
「一對比主角團的偷偷潛入,這差别也太大了,真要打起來沒得玩吧?(祈禱)」
「打起來我也愛看,這種性格不管是正反派都很香啊,斯哈二創摩多摩多!」
「這樣的異能者不在政府,也有可能是工會吧,但我真的想說新角色的名字到底是什麼,論壇已經到處都是“B格哥”的稱呼了!」
……
林穆玉和司與安正在預備放火,布置環境控制火勢,以防止把整個馬戲團都給燒了。
包裡準備充足,自然不會缺少打火機,林穆玉将之往裡一扔。有易燃物和在廚房順來的油加料,刹那間火“呼”的一下燃氣,熱度直沖人臉。
兩人已經挑選了離開路線,在人被吸引過來前就迅速離開犯罪現場,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有一個人默默的觀看了全程。
青年手插入風衣口袋,靠在牆上注視了幾秒他們的背影,似是覺得好笑得彎了彎眼。将視線移回愈發張狂的火,就保持這樣的姿勢走起了神。躍動的火光倒影在他的眼底,明明滅滅。
失去了遊刃有餘的神态和時常勾起的唇,他的氣質顯現出底色的疏離和沉郁。
看火起,看火滅,一場鬧劇,他是隔離在外的觀景人。
不知為什麼,葉涵覺得他有些難過。
【時間差不多了。】
青年在心裡想,抽出手站直懶懶舒展了下固化的身體,腳步輕快的回到了房間。途中經過監管魔術師的工作人員,他打了個響指,随着清脆的響聲,那些人神情一滞,緊接着就像是接到了什麼命令一樣,有計劃的朝四周散去。
雜技間内,隻剩下魔術師一人,紅桃已經不見蹤影。
【看起來你們聊得不錯。】
魔術師已經看向門口,聽到這句話抿抿嘴角,想向這位青年道謝,雖然不知道他所求為何,但确确實實幫助了自己。
沒想到紅桃居然一直陪在他身邊,原來她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就原諒了他,真好。隻不過自己狼狽的模樣被瞧見了……
【很抱歉先前誤會了你,以及謝謝,如果沒有你,我可能直到死去都沉浸在被紅桃厭惡的噩夢中吧。】
【我們不會再見面了,但在此之前,可不可以告知我你的名字?】
魔術師誠懇的問道。
青年有些詫異的挑眉,但也沒拒絕:【你儀式感還挺強的。當然,你可以稱呼我為……白晝。】
【白晝。】魔術師叫了一聲,他卸去了沉重的過往壓力,像認識一個新朋友那樣對青年笑着,就是說出的話不太像:【我知道你想和我說什麼,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你回到這裡……其實是來殺我的吧。】
青年,或者說是白晝加深了笑意,随意掏出放在口袋裡的折疊水果刀,利落甩手打開後,對着魔術師搖了搖,用行動證明他的判斷正确。
【是啊。既然你猜到,那我就不賣關子了。】
水果刀被遞到魔術師面前,被他坦然接過:【…才和她分開了幾分鐘,我就開始思念了。】
鋒利的刀尖對準心髒,男人看向月光下的白瓷器,釋然的放下沉重過往。他像渴望新生一般歡欣着死亡的到來,把他帶去與戀人相擁。
【以你的才能,殺死團長是注定。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奇異的覺得你不屬于我們這裡。你和那三個人很像,又不一樣。】
刀尖刺破西裝。
【這世上搞不懂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不會執意猜想。況且本就是将死之人,如果可以回報這份恩情,那很好。】
心髒被沒入的利器撕裂,男人發覺自己竟沒有感到絲毫疼痛,隻是體力開始急速流逝。
【再見了,白晝,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