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就伸手想要接過李鳴手上的短鞭,哪知還沒碰上,李鳴又揚起在黑子那滿是傷痕的胸前落下一鞭。
房中很快也響起一聲悶哼。
“你、你簡直不是人!”一旁的胡子已然喘不上氣,可心中的怨恨和不服氣卻止不住。
昨日夜裡,這兩人當真去劫了逃出來的那人,卻不曾想,李鳴帶着人親自在那裡守着,才顯身就被抓了個正着。
如今已然審了一夜,甚至用了刑,可兩人愣是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你住嘴!”孟忠郎喝道,“廷尉大人也是你能罵的?”
“去你的狗屁廷尉!呸!”胡子面露厭色。
“你!……”孟忠郎還想開口卻被李鳴攔了下來。
“孟大人,犯不着與他們起無謂之争。”
“那是。”孟忠郎稍稍緩了一口氣,笑了起來,“還是李大人的法子好,這才抓住了這兩個賊人。”
李鳴隻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半響過去,這刑房裡安靜得能聽見黑子身上汗水掉落的聲音。
滴答,滴答。
不,也許是他傷口上的血。總之是分不清了。
李鳴有意要跟兩人這麼耗下去,不讓他們喝一口水吃一口食。
胡子沉不住氣,擡起那被血滑過的眼皮,那雙眼裡滿是嫌惡,“你個狗屁混賬的東西,還要綁老子多久?”
李鳴已然坐下,面前的桌上放着好茶,借着那微弱的光還能看見茶杯上緩緩上升的熱氣。
“你們的老窩在哪?”他輕晃着手裡的杯子,悠悠然開口。
“我說了我被趕出來了,哪裡還知道?”胡子氣勢仍舊不弱,兇得很。
這李鳴倒是有所耳聞,聽說這幫賊人的窩點時常會換,哪裡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窩點。
李鳴了然似地點點頭,嘴上卻道:“那你們便就這樣不吃不喝等死吧,反正也是要死的。”
“是不是說了就能有些許活路?”這次開口的是奄奄一息的黑子。
“也許吧。”李鳴答得模糊,但是看他的眼神卻變了變。
“怎麼?你知道?”
黑子擡眸看了他一眼,随之又像洩了氣般苦笑一聲,搖搖頭閉上眼,好似疲憊極了,說話都費力,“我哪裡會知道。”
這樣的地方待久了難免會有些怨氣,隻過了一個時辰,李鳴便從裡頭出來了。
那還算柔和的陽光照在臉上,好似重生了一樣。
外面候着的人見他出來,連忙湊上前來,“廷尉大人,可有問出什麼來了?”
李鳴像是在回想什麼,眉頭緊着,最後隻來了一句,“今日這茶還差點火候。”
那人愣住了,沒曾想李鳴說起了這事,隻好點頭哈腰應是,“下次定讓底下的人上心些。”
李鳴擺擺手走之前還來了一句,“裡邊沒胡子的那個,好好照看着,指不定哪天就吐出來了。”
“是。”
井香酒樓門前向來是人來人往的,不失為一個打聽消息的好地方。
轉眼間,李鳴又出現在了二樓裡的一間包廂裡,面前依然是上好的茶和點心。
“大人,陛下雖派來援手,卻獨獨把天晴扣在了城裡。”天裕站在李鳴身邊,有些發愁。
天晴私闖文華殿一事他們早已知曉,好在沒有被發現,如今身上有嫌疑,被扣倒也正常。
“她不來也好。”他不鹹不淡道。
“我發覺你最近不太對勁。”天裕抱着雙臂瞧他。
“?”李鳴擡眼看他,眼中是不解。
“平日裡我們若是辦案抓惡人,你定然讓她同往的,這次怎麼反倒不願她來似的?”
若是時機不對,不如不見。他是這般想的,卻沒有同天裕說出來。
已經連着兩日都出了太陽,不知下次落雪又該是何時了。
樓下
“少東家。”掌櫃好不容易看到了徐心,馬上放下手裡的活,小跑了過去,“二樓有個雅間的客人說今日的茶不好。”
徐心今日本不想來,可在家待久了也是悶,正好想來酒樓看看。上次那登徒子一事後,今日酒樓裡倒沒再出什麼事。
她停下腳步,心裡疑惑,難不成又是來找茬的?
“可曾查看過?”
“有的,我也親自去看過,茶并無問題。”掌櫃點頭,一臉擔憂。
那便是來找茬的了,她提着裙擺往上走。
“少東家,是廷尉大人。”掌櫃又說。
徐心腳步一頓,随之又點頭。
“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