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置身于危險境地的,可就是我們了。”埼玉肅然道。
鐘離秋睜大雙眼,猛地一拊手掌,“還有這個方面!”
“你小子,可以嘛!”她轉頭看着埼玉,擡起雙臂,使勁拍了拍他肩膀。
埼玉被拍得龇牙咧嘴的,露出了一個有些燦爛的笑容。
寸想娘也誇贊埼玉工于心計,善于察覺旁人難以察覺之事。
冷慕白極為肯定寸想娘的說法。
埼玉臉龐稍稍紅了起來,他打岔道:“好了,這些不是重要的事情,我們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幾人圍在一起,嘀咕了幾句。
冷慕白全程沒說話,她對于這些陣營、立場,半點不通。
聽到最後,她也隻能總結出幾個要點:警惕,打斷他們的結盟,不給他們和綠洲居民套近乎的機會。
而阻止最後一點最好的方式是,和他們起争執,打架,總之就是一切敗好感的事情。
反正他們又不需要讨楓橋他們歡心,隻要阻止騎兵和奸細讨歡心就可以了。
事情于是就這麼敲定下來。
他們再次走到田裡,騎兵們正在拔草。
見到他們來,他們交頭接耳一番,排除一個領頭人和他們交涉。
那人道:“你們為什麼給我們毒種?”
寸想娘下意識想裝無辜,撇清自己的嫌疑,後又想到現在的目标是引起雙方的暴動。
她迅速變了一副臉色,猖狂道:“我就是故意的,怎麼了?誰讓你們蠢,看不出來。”
“你!”那人果不其然怒了。
寸想娘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可是不知怎的,那人很快憋回火氣,悶聲道:“我們以後不會再相信你了!我們自己找種子,不需要你的幫忙,你休想再次坑騙我們!”
寸想娘緩緩歪頭,“嗯?”
她遲疑着問:“你們轉性了?”
“什麼東西!”那人又怒了,但很快他身後伸出來一隻手,把他拉到後面去了。
這人還挺有禮貌,一邊被拉着走一邊回頭說:“言盡于此!”
竟是給這個短暫的對話作了結。
寸想娘皺着眉,一臉正色。
嗯,有始有終,是一個士兵該有的樣子。
雖然她沒怎麼接觸過士兵,也不知道士兵究竟該是什麼樣子。
就這麼相安無事地過了兩天,冷慕白他們不曾松懈地盯着騎兵的一舉一動,可他們竟然真的老老實實種田,從來沒有去找楓橋他們說一些體己話。
這也太乖了吧?
鐘離秋眼睛不離他們,手指互相揉搓着。這麼老實的兵,她很想招攬到自己手底下啊。
怎麼才能弄成自己的兵呢?她在心裡好好盤算了一番,但她也很快就意識到今非昔比,她已經不是那個威風凜凜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謀士了,她沒有帶兵的資格,這些兵也永遠不會屬于她。
這麼想想,還真有些惆怅呢。
她眉宇間罕見地帶了些煩惱。
當天下午,震驚所有人的事情就發生了。
原因無他,騎兵的隊伍裡,有一個人,突然變矮了。
而冷慕白幾人的記性都很好,清楚記得這個人原來的體型和身高。
雖然前後之間幾乎沒有差别,臉也一模一樣,可是這個身形的差異……還是很明顯的。
隻是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這個突然變矮的男子,面色自然地随着身邊的同伴一起,打水、澆地,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冷慕白面色古怪。
既然一個人的身形沒法變化,而他們又“恰好”知道,一個人的面孔是可以改變的。
那麼結果便顯而易見了。
在他們看不見的時候,戎族奸細還是與騎兵有了交集,甚至已經達成了一緻。
畢竟,都已經混到隊伍裡面去了。
隻是,邊關的人,難道為了抵禦風沙,體魄健壯,卻丢失掉了腦子嗎?
不然怎麼能做出,這麼掩耳盜鈴的事情?
還自以為天衣無縫,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