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兩側都是低矮的枝條纖細卻一看就刺人的灌木,開着零零落落的小花,可是花枝上也長滿了刺。
埼玉頭痛,“這還讓不讓人走了!”
梅停雲自然道:“讓啊,就是讓我們走的。”
鐘離秋沖他,“讓你走的,不是讓我們走的。”
“行了行了别争執了,我們走便是。”寸想娘向來是勸架的那一個。
她自認已經是成熟的大人了。
冷慕白思考着自己的步法和速度,能不能安然無恙通過這個小路。
答案是:不能。
真稀奇,這樣一條平平無奇的山間野路足以拖住她的腳步,給她添上不少麻煩,要是江湖那些人知道了,為什麼還要用人來圍殺她?
幹脆把她丢到這樣一個條件惡劣的小路裡好了,可以纏磨她很久。
她自己認證的。
她歎了一口氣,“來都來了,走吧。”
一邊争執不停的埼玉和鐘離秋梅停雲一下子就閉上了嘴。
苦心勸說無果的寸想娘沉默了。
你們幹脆把我排除出去好了,何必帶上我呢?
話是這麼說,可是一起通過這個山路的時候,他們還是非常齊心協力的。
幾人互相攙扶着走過這個小路,提醒哪裡有伸出來的長着刺的枝條,提醒哪裡有一道虬結的樹根暴露在了地面上,容易絆倒人,提醒哪裡有個馬蜂窩,小心點别捅到了......
冷慕白愈是走愈是覺得,要真是有人想對付自己,直接利用這樣的地形優勢就好了,不費一兵一卒。
不過她為什麼總是在想别人對付自己的方法呢?
這算是一種未雨綢缪,還是遠愁近慮?
好容易到了布澤門的後門,梅停雲上前,推開門,就見谷儀在那守着。
“師父!”他驚喜叫道,要回頭給他介紹自己的朋友們。
誰知埼玉面上卻出現了恍然和疑惑——
“是你?”
谷儀也有些驚訝,他撫了撫自己的白胡子,笑了一笑。
梅停雲不解道:“師父之前就認識埼玉?”
谷儀沒說話,埼玉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之前在雲州,我妹妹生病,請了你師父來看病,他還沒收診費。”
谷儀也對那次的經曆記得很清楚,“我沒幫上你們,哪裡用收費。”
“好了,話不多說,你們來看看情況吧。”谷儀讓開門口通行的位置。
衆人跟着梅停雲,一路來到正門前面。
離得老遠他們就聽見了山門那邊傳來的紛紛揚揚的喧嚷聲。
等真正看見了外面的情況更是每個人都悚然一驚。
埼玉喃喃道:“難怪冷慕白覺得今天病患少......”
“原來是都到這了......”鐘離秋接下他的話。
冷慕白轉臉看向谷儀,“梅停雲之前說,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你們宗門所在的位置,所以這次的事件,很有可能是某些人的早有預謀。”
谷儀道:“是,一般人不會知道我們的位置。”
“我原本是為了探查異族奸細而來,結果我卻查到異族奸細在你們這件事中也有身影,谷宗主可有思路?”
谷儀沉吟道:“停雲的确問過我是否見過異族面孔,可我,并未見過。”
冷慕白與梅停雲對視一眼。
梅停雲告知了谷儀他方才剛從冷慕白那得知的消息。
“什麼?拒絕醫治?”谷儀十分驚詫,随後他平複了一下心情,道,“這件事的确是有,隻不過,冷姑娘,你确定這個人就是你口中的異族奸細嗎?”
冷慕白點頭,“八九不離十。”
谷儀眼神複雜,長歎一聲,“看來這樣是,天意如此啊。”
冷慕白眸光一動,“具體什麼事情,還請谷宗主告知。”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當時雖然說心有不滿,但也不會拒絕一個上門的病患,又不是現在的情況。”谷儀看了一眼山門外的哭嚎景象,眼神中帶着苦澀。
“是他的病症,我們不會醫治。”
冷慕白幾人很疑惑,還有什麼病是布澤門不會醫治的呢?
看出面前幾人眼中的疑惑,谷儀眸中苦澀之意更濃,“我們一直宣稱天下之病,無有不醫,可我們還真的碰上了一個病例,不知道他的病竈究竟是什麼原因,也就無從下手。”
他現在都還清晰記得當時那人的每一個症狀,于是将情況細細告知與他們。
冷慕白也糾結眉頭,覺得這個病聽起來實在纏人。
隻是寸想娘的面色愈發古怪,她說:“這并不是病症。”
谷儀和梅停雲向她投去茫然的目光。
寸想娘回想了一番,确認的确是自己知道的那個東西,說:“這聽起來,很像是一種毒蟲。”
“隻是比毒蟲要複雜一些,可能是經過調配的毒藥。”
“毒藥?可是我們布澤門也會解毒。”谷儀眉頭緊擰。
寸想娘嘴巴抿起,仔細思索了一番,擡頭問道:“你們了解蠱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