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山腰,又有一堵山門。
上書:北門。
一個藍衣女子站在門邊,身姿端正,儀容秀麗。
見到她們來,她眼睛動了動,說道:“你們四人均為入我鏡花門而來?”
埼玉點頭道:“是。”
冷慕白幾人都沒說話,這女子眉頭動了動,似有不滿,但又好像顧忌着什麼,沒有多說。
隻是對他們略一點頭,道:“你們随我來。”
埼玉擔憂地往後看了眼,問:“你就這麼帶我們走了,後面再來人怎麼辦?”
“無事,很快便會有師姐妹來替代我的。”
埼玉不再多問。
又進了一道山門,他們才看到一棟兩重檐的高大建築。
藍衣女子帶他們走進,對他們道:“我名叫雲間,你們行完拜師禮,今後就是我的師妹了。”
隻見這建築立面雕梁畫棟,布設雅緻,正中又一座白玉雕像,是一個貌美女子的形象。
這女子持花而立,唇角微彎,一派恬淡美好氣質。
隻見雲間對着雕像便拜,拜完之後回頭面對他們說:“這便是我們的師父,水月主,你們跪下三拜,拜完之後就算是我鏡花派中人了。”
鐘離秋不想拜,可看雲間的樣子,這一關是必須要過的,她咬了咬牙,見冷慕白寸想娘都跪了下去,也便下跪拜了三拜。
待他們起身,雲間正在低頭雕刻着幾隻木牌。
片刻後,她擡起頭,問他們名字。
他們一一報上,雲間便一一刻了上去。
“好了,今後我就是你們的師姐了,我住在雪莊,你們有事可以找我。”雲間老成持重道。
冷慕白看着疑惑,雲間看起來比她還小,怎麼一副當家了好幾年的樣子。
難道這就是門派的師姐嗎?
她垂頭深思。
下一刻,就聽鐘離秋問道:“雲間師姐,敢問你多大了?”
雲間答:“十六歲,已經是可以嫁人的年紀了。”
說完,她自己肯定地點點頭。
十八歲的冷慕白:“......”
十六歲的鐘離秋:“......”
二十歲的寸想娘:“......”
十六歲的埼玉:“......”
不對,埼玉突然意識到,他怕什麼,他又不嫁人!
可是,他真的不嫁人嗎?
他偷偷瞥一眼冷慕白的側臉。
冷慕白看雲間做事,聽雲間說話,總有種微妙的古怪感。
但又實在想不出什麼頭緒,遂放棄,跟着她的話照做。
接下來,他們跟在雲間後面,淨手、焚香、沐浴......
“沐浴???”埼玉如遭雷劈。
雲間正要領他們去浴池,聽到他的驚叫不解地回望。
“怎麼了?這是我們鏡花派入門的傳統,向來都是如此,意味着洗淨過往的一切,以嶄新身軀來到鏡花派。”
雲間耐心解釋。
“沒,沒什麼。”埼玉一邊應和她,一邊瘋狂對冷慕白幾人使眼色。
“救!救救我!我該怎麼辦!”埼玉的眼神裡寫着。
鐘離秋嗤笑一聲,“我們根本不想看你,你怕什麼?”
她的眼神裡寫着滿幸災樂禍。
“到時候我們不看你便是,别怕。”寸想娘用眼神安慰他。
“無事。”冷慕白的眼神簡短道。
到了浴池,雲間站在池邊,對他們道:“你們下去吧。”
埼玉僵住了,他艱難道:“你要在這看着我們?”
“對啊。”雲間理所當然道,“我要主持你們的拜師禮。”
埼玉滿眼崩潰,他到底該怎麼辦!
忽聽得冷慕白一聲低呼:“小心!”
随即她飛身上前,摟住雲間的腰,帶她在原地轉了半圈,鐘離秋趕緊給埼玉打眼色,示意他趕快脫衣服下水。
埼玉慌忙照做,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脫下衣服,“啪”地一聲跳進池子裡,濺起砰然水花。
“怎麼了?”雲間掙開冷慕白的手,查看情況。
鐘離秋誠懇道:“師姐!我們剛才看到一隻蟲子直直朝你飛過去,慕白她擔心蟲子沾染到你身上,才去帶着你避開蟲子的行動路線的。”
雲間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哦,是這樣。埼玉,你怎麼已經進去了?”
她皺起眉,嚴厲地看向埼玉。
埼玉眼神裡泛着水花,哀求地看向雲間:“師姐,我太想洗淨過往的一切了,所以你剛一說完我以為可以開始沐浴了,就迫不及待跳下了水。師姐,難道不可以嗎?”
聽他這麼說,雲間的面色稍有緩和,她和聲道:“既然你等不及了,早點進去也無妨,你們幾個,也下去吧。”
冷慕白幾人于是慢慢脫下衣服。
埼玉見狀就背過身,雲間注意到了,滿意地笑了一下,“你很知禮守節,這才是女子應該做的。”
“埼玉是吧?我記住你了。”
埼玉汗毛倒豎,他是最不能被記住的人!
他是男扮女裝,越少人注意越少才好。
于是他在浴池裡到處走,時不時潑起水花,顯得很頑皮的樣子。
他用餘光偷偷看着雲間,心想這下該不滿意我了吧?玩水這麼不知禮守節的動作,怎麼能出現在女子身上呢?
誰知雲間的目光更是滿意,“端方守禮之餘還不失女子的嬌俏,看來你父母把你教養得很好。”
周圍幾人已經忍不住笑了,埼玉感到周圍響起“噗嗤噗嗤”的憋笑不住的聲音。
他大聲回道:“我無父無母!爹從來不管我,娘去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