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淮到比武場之時,稀稀拉拉圍了不少人,一個個吃飽喝足,精神抖擻的樣子,興緻勃勃地等着比試開始。
逼過兩場比賽,周圍的人算是認得鐘離淮了,待他到時,周圍人不約而同地看他,瞧見他提了食盒,大部分人摸不着頭腦,想他到底搞什麼名堂。
好半晌,得出了一個結論:可能沒吃飽吧!等會兒打累了咬幾口。
越想越覺得正确。
息諾族長到後,又是一輪抽簽,鐘離淮抽到的對手,身材很是魁梧,光着膀子,古銅色的色膚一看就很爺們兒,台底下的人無論男女,也不避諱,直勾勾地看。
台上兄弟也很自信,大方地展示自已的結實肌肉。
鼓聲響起又結束,比賽開始。
鐘離淮見對手氣勢強,身材健碩,一時謹慎起來,面色凝重地看他,隻見他一腳飛踢過來,鐘離淮側身一轉,旋身,在他肩上一腳,将他給送下了台。
台下人:發生了什麼?
族長:莫不是我老眼昏花了?
古銅哥重重砸在地上:有點懵……還有點疼……
鐘離淮也是萬萬沒想到,此人如此脆皮,收回腳,望望天,盯盯地,就是不看他那脆皮對手,最後隻剩下拘促地搓搓手。
等古銅哥反應過來,覺得丢臉至極,摸了把眼淚,跑了。
族長清清嗓,鄭重宣布:“鐘離淮勝。”
“承讓,承讓。”鐘離淮拱手補充道。
台下人哄堂大笑,喝彩聲不絕于耳。
等了些許時間,另一局的比試也出來了,獲勝的是賽商,明日與鐘離淮進行最後的一場比武。
鐘離淮擠開熱鬧的人群,在沣鎮上找買布的鋪子,一圈下來,隻覺得這沣鎮真大,比淮陽城還大,但愣是找不到一家買布的。直到問了人,才找到,鋪子偏避,規模也小,布的種類顔色也是極具沣族特色,多以黑色青色月白色為底色,上面的圖案多是各種各樣的花,布料多是麻布,錦布,當然,也有錦。
挑挑揀揀,買了以月白色和紅色為底色的兩匹布,付完錢,便抱着布往回走,沿途路過瑞福樓,果斷鑽進去,點了椰栗雞湯,梅幹菜燒肉,素三絲,裝滿食盒,趁着飯菜還熱,加快步子回家。
回去時,晚霞将将染出來,很淡,預計不久,便會紅遍半邊天。
蘇昀躺在搖椅上,臉上捂着小毯子,鐘離淮蹲下身,揭過小毯子。蘇昀張着小嘴,呼出暖氣,臉頰紅彤彤的。鐘離淮手有點癢,食指戳他的臉蛋,凹出了一個小窩,有點軟。
“阿昀,起來吃飯。”
“知道啦!”蘇昀伸了個懶腰,站起來。
蘇昀瞥一眼食盒,伸出手掀開上面的蓋,濃烈的香味撲面而來,勾得人食欲大增。扶着腰提起兩個喝光的竹筒,往屋裡走。
鐘離淮将兩菜一湯擺上桌,蘇昀吃得心滿意足。
“你今天有沒有走走?”
“有的。”話裡是掩不住的心虛。
鐘離淮擰眉,心裡有了計較,他對蘇昀的心思有幾分了解,見蘇昀語氣虛得厲害,且頭快低到碗裡的樣子,更是有了十足十的把握,歎口氣,想着等他明天比完武,以後得多多督促他。
思緒反複橫跳,還是等會兒趁着晚霞逼蘇昀走走。
收拾完碗筷,鐘離淮便催着蘇昀出門,同他往外走走,推開門,整整齊齊的響聲,隻見對面門被推開,出來的是婦女,粗黑的辮子盤在頭頂,上面插了不少花,動起來脆生生地響,長長的耳穗,用彩蠅編織而成,鴉黑色的上衣,鴉黑色的褲子,衣領,袖口,衣擺,褲角是大片大片火紅的花和青綠的枝葉。長得微胖,麥色皮膚,圓圓的臉盤上眼睛也大,瞧着也喜慶。
“哎!這不是台上的小夥子嘛!”
鐘離淮不認識他,一時不知道怎麼稱呼。
“我啊,是栖已她阿媽,你可以叫我大麗嬸。”大麗嬸人十分熱心,也不嫌尴尬,自顧自地說了不少,大多是鐘離淮如何如何英勇。鐘離淮蘇昀是很好的傾聽者,一個是在生人面前怕生,一個是不怕生,但是沉悶慣了,完全不會多說廢話。
隻不過大麗嬸在鐘離淮本人面前将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讓鐘離淮尴尬地想摳腳,蘇昀倒覺得很中聽,喜滋滋的聽大麗嬸說,最後不知怎地聊到孕事上。
從大麗嬸口中,知道了沣鎮哪個大夫醫術最好,哪個穩婆最有經驗,不膽他們的地址被扒了個精光,連他們的家族譜系也聽了個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