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說好了不退親,這麼幾天了又一點音訊都沒有。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呀,你不退親是真不想退親,還是形勢所迫呀?”
黃梨坐在花圃前,手上拿了一把小号鋤頭,指着面前新刨出的坑自言自語。隔了一會兒,手中的鋤頭又指着那個坑,罵道:“你就是一個坑!”跟着她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跟一個坑過不去實在無聊,再說就算展昭出于自己的意願不想退親,也是因為前世的黃梨,和她有什麼關系。
她垂頭喪氣,感覺做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
香四娘!
我應該把我調查的結果告訴香四娘,告訴她不用擔心,綁架她的人已經被展昭抓到了。
對!
她一下高興起來,丢下鋤頭,找表嬸去了。
黃梨是妥妥的行動派,沒費多少功夫她就出門了,這次除了兩個轎夫,一個女使,她還帶了兩個會武功的保镖,可謂架勢十足,當她趕到月茗巷,得到的消息卻是展昭昨晚就和展逸去了雄州。
“黃姑娘,你不知道?”衛清頗為吃驚。
黃梨大失所望,隻想着展昭既然決定提前出發,也應該來說一聲,至少應該讓歐陽蝶帶話給她,這樣不告而别算什麼,看樣子是真沒把她當作未婚妻子了。
好半晌,她才悶悶不樂的回說:“知道,我今天也不是來找他的,我找四娘。”
……
雄州,總兵府
展昭遞上拜帖,很順利就見到了雄州總兵丁毅。當那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不慌不忙的走到前廳時,他不由得想起了前世與丁毅的第一次會面:前世,他們相識在這一年的九月,那時候他兒子丁兆蕙的新婚妻子沈甯慘死,丁兆蕙深陷囹圄,丁毅因此焦慮不安,整個人顯得特别憔悴。
而這一世……丁兆蕙這時還沒娶妻,丁毅閑适在家,整個人都是神采奕奕的。
“開封府一樁舊案的疑兇逃到了此處,八王爺派下官前來調查,順便讓下官替他來看望看望故人。”展昭将一龍紋玉佩放在桌上,緊盯着丁毅,說出“故人”二字。
丁毅完全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伸手拿起玉佩,一時感慨,說他差不多三十了才投軍,多虧八王爺賞識将他舉薦到雄州,他今生今世都忘不了八王爺的知遇之恩、提拔之情。
跟着他又看向展昭,目光中盡是賞識之情,對他說了聲“稍等”,然後就向一旁的侍從吩咐:“去把公子請來。”
公子?
丁兆蕙這時候在家?
丁兆蕙這時候不是應該在太原嗎,這是他與他心上人聶無雙的約定,是他們初相識時就約定好的,他們要從雄州一路打到太原、再打到洛陽和陳州,最後回過頭北上開封,找他展昭比武!
不錯,丁兆蕙這時候應該在太原,怎麼還在雄州!是寫給丁兆蘭的信起了作用?還是有旁的緣故?
展昭猜測的想,沒一會兒就見到一個青年男人走了出來,那青年約莫二十三、四歲,相貌堂堂,模樣清秀,身穿青色圓領長衫,不是丁兆蕙是誰。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展昭好幾眼,終是什麼話也沒說,隻向他叉手作禮。
丁毅當晚就在總兵府大擺筵席,除了展昭,還請了不少人,大多是駐紮在此地的将軍。他拉着展昭,替他挨個介紹。
這些人中有好幾個是展昭前世的摯友,前有他幫丁兆蕙查案,洗脫丁兆蕙殺妻嫌疑,後有邊境抵禦外敵侵略,他們有事共商,有難共救,雖不是手足兄弟,情誼卻是絲毫不差。可惜這一世他們不會有前世的經曆,想必他們對他也生不起前世那樣的情誼,想到此處,展昭不覺濕了眼框。
酒過三巡,丁毅喝得滿面紅光,拉着展昭的手不停說話,他說他給丁兆蕙定了一門親事,是當地參知的三女兒,婚期定在六月八日,并且邀請展昭再來雄州,赴宴觀禮。
丁兆蕙坐在鄰桌,聽到了他爹對客人說的話,當即轉過頭來,反駁道:“爹,這門親事孩兒不答應……”
“住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答不答應的道理!”
丁毅通紅的眼睛瞪着兒子,用粗糙的手指指了指他,警告道:“這一個月你别亂跑,好好在家呆着!”
丁兆蕙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反駁,但最終一個字也沒再說出口,挨到筵席上有人不勝酒力向丁毅提出告辭,他才起身走來,邀請展昭外出,看看雄州的夜晚。
丁毅的本意就是想兒子與展昭這樣的人中豪傑多多接觸,聽到兒子發出邀請後,連連催促兩個年輕人出門逛逛,并說雄州晚上熱鬧的地方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