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梨說完，愉悅地向她丢烏龜的方向揮了揮手：“小烏龜，以後一定得小心喲，别再被那些黑了心肝的人抓。”

“小妖精，你丢我烏龜，信不信我把你趕下船！”

“不信！”

黃梨直接戳破他的威脅：“你能把我趕下船早把我趕下船了，哪裡會像現在這樣隻敢躲在人家門外偷偷罵人，還江湖好漢呢，背地裡偷偷罵人算什麼好漢！”

“我哪裡背地裡罵你了，我明明是當你的面罵。”馮淩正疾言厲色的罵道：“小妖精！”

“老妖怪！”

“小妖精，你罵誰老妖怪？”

“誰罵我小妖精，我就罵誰老妖怪！”

馮淩正氣得跳腳，黃梨也是氣咻咻的，船艙附近的幾個乞丐則笑嘻嘻的看着那二人拌嘴争吵，也無人上前相勸。

這時，絡腮胡子和李達從下層甲闆走了上來。

馮淩正一見，立即迎了上去：“長老，你來得正好，那個小妖精把我的烏龜丢河裡啦，快把她趕下船。”他言辭中像是受了不少委屈。

有沒有搞錯，那麼大的人了還告狀！

黃梨倒真怕絡腮胡子趕她下船，靈機一動，偏頭沾了兩滴口水在眼底，醞釀了一下情緒就哽咽起來：“楊大哥，是我的錯，我不該丢了馮大叔的烏龜。”

“你看，小妖精自己都承認了。”馮淩正高興壞了，反手就向身後指。

“我是孤苦伶仃的孤兒，現在好不容易楊大哥肯收留，我就該委曲求全！我就該忍氣吞聲！”

黃梨邊說邊轉向馮淩正，懇切的說：“馮大叔，我錯了，你剛剛罵我的時候我不該回嘴，就算你堵到我門口，罵了我大半個時辰，我也不該動怒生氣。我有什麼資格動怒生氣？我不過是流落江湖的可伶孤女，跟小貓小狗一樣的，而馮大叔不僅是天下第一大幫的六袋長老，更是享譽江湖的前輩高人，我們一個天，一個地，我就不該惹馮大叔生氣。”

她雙手按在胸口上，在絡腮胡子面前哭得肝腸寸斷。

這般看似道歉，實則指控的話一說出口，馮淩正就急了，一張老臉瞬間漲得通紅，指着黃梨“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囫囵話兒來。

絡腮胡子上來後，船艙附近的乞丐就圍了過來，這時候聽姑娘一哭，好幾個乞丐同情心大盛，紛紛指責馮淩正一大早罵人不對。

“我沒罵她！”馮淩正急着解釋。

“你怎麼沒罵，一大早你就端個破碗，在人家艙門口罵人。”一個乞丐說他全程目睹，的确是老馮頭仗老罵人。

馮淩正道：“我那哪是罵，我在和小烏龜說話，不過是說話的聲音大了點。”

另一個乞丐也聽了全程：“你罵别人小妖精了。”

“她也罵我老妖怪啊！”

“你先罵人家姑娘的……”

黃梨并不關心其他乞丐的反應，她隻在意馮老頭和絡腮胡子，前者被自己氣得夠嗆，後者一直沒接話，表情始終如一，是個心思頗深的男人。

她準備再添一把火，繼續哭道：“楊大哥，你趕我下船吧！你放心，你幫過我，若我因此出了什麼事，我不會到江湖上去說是丐幫見死不救，把我這個孤苦伶仃的孤女趕下船。你也别怪馮大叔年老不懂事，怪我，是我惹馮大叔生氣，馮大叔才趕我下船。怪我……”

“喲，唱戲呢？”

黃梨正說得興起，一道戲谑的聲音從衆乞丐身後傳來。

圍觀乞丐聽到聲音，連忙讓開道路，從甲闆上走上來四個男人，這四個男人還都是和黃梨打過交道的，分别是盧方、韓彰、徐慶和蔣平。

這還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