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飛鸢在外面晃蕩一天回到家,到了吃飯點也沒看到他爸媽的身影。
文飛鸢奇怪的透過窗戶朝外張望道:“大哥,爸媽沒跟你們一塊回來嗎?”
文松回道:“沒,今晚搶工,我和你二哥吃一口還得回去。”
文柏點點頭,嘴上快速吃着。
孫瑛從竈房裝好晚飯,坐在炕邊,拿起炕桌上的碗筷對文飛鸢說道:“我跟你大哥他們一起去,人多幹活快,小妹,晚上麻煩你給櫻兒看下功課,我怕她等上學跟不上。”
“大嫂,你這不外道了,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文飛鸢說完,又道:“二嫂,我給小荷畫的簡筆畫識字,小荷愛看不?”
何鳳仙摸了摸悶頭吃飯的女兒。高興道:“愛看着呢,天天晚上睡覺都摟懷裡,認得字都比以前多多了。”
文飛鸢道:“那就行,沒白忙活,等我下次去市裡買點适合孩子看的書。”
何鳳仙和孫瑛都一臉驚喜。
“這哪好意思。”
“我們自個掏,你可别再花錢了。”
“對對對,等我給你拿錢。”
文飛鸢趕緊按下二嫂胳膊說:“行行行,先吃飯,給錢不着急,咱家要錢從來都是第一名。”文飛鸢自我調侃道。
何鳳仙面上不好意,以前她心裡确實是這麼想的,現在發現小妹不是她想的那樣,以前孩子小不懂事挺正常,現在大了也知道為家裡人着想了。
“瞧你說的啥話,咱家錢花在自家人身上花多少都行,又沒給外人花。”
“就是就是。”
以前文松文柏沒少在妹妹和媳婦中間說和,現在看仨人其樂融融,都有種,啊,自家孩子終于長大了的感覺。
文飛鸢自知自己幹不了重活,秋收都靠家裡其他人,看到一家起早貪黑的忙活,心疼道:“哥,嫂子,你們幹累了也得歇歇,别一個勁兒悶頭幹,再傷了身體。”
文松笑道:“年年趕都習慣了,今年有機器輕松多了。你記不記得你十歲的時候突發暴雨,連續下了好些天,形成洪澇,險些把地裡的莊稼全淹了,幸好有部隊的人幫忙一起搶收,不然都得餓肚子。”
文飛鸢裝作回憶的模樣,點點頭:“記得。”
文柏道:“那年我十五吧,當時學校都放假,大家都惦記着糧食,那時候可比現在苦多了。”
孫瑛點頭道:“可不是,我還有印象呢,當年的水都高到我膝蓋了。”
何鳳仙也記得這事:“那年可真是全民搶糧。”
倆個孩子聽得認真,都忘了往嘴裡扒拉飯。
文飛鸢好奇道:“後來都搶收成功了嗎?”
文松搖搖頭。
孫瑛說:“隻搶收了大半,水庫決堤,水全沖下來了,人命要緊,大家哪敢跟老天争啊,眼睜睜看着剩下的糧食被淹沒沖走。”
何鳳仙說起來也心有岌岌道:“我聽說受災嚴重的地方都鬧饑荒了,都有用人為了一口飯嫁人,賣孩子的。”
孫瑛感慨道:“總比餓死強。”
提起沉重的話題,大家心情難免低落。
文柏故意語氣輕松道:“都過去多少年了,現在家家都能吃飽飯還有存糧,到年底還能攢些錢置辦些東西,日子隻會越過越好,總想以前,不給自己找苦吃呢。”
文松溫和道:“老二說得對,都是以前的事不提了,今年糧食豐收,麥子長得比往年都好,我掰開瞧了,顆粒飽滿,等到都打出來得比去年多兩袋呢。”
文飛鸢附和道:“糧食多了,到時候我教嫂子整新花樣的粘糕。”
才三歲的文春荷不懂剛才大人們聊的,一聽到吃粘糕激動了。
“姑,姑姑,我愛吃粘糕,粘糕可好吃啦,甜甜的!”
何鳳仙被孩子逗樂了,點了下她的小鼻頭:“就知道吃。”
文春荷咧着小牙呵呵直樂。
*
方旬止這幾天十分忙碌,農場,脫殼場兩處跑。
不過多數時間還是在脫殼場盯着機器,晚上輪班到農場值夜,村裡人看到有他在用機器心裡都踏實,也不蹑手蹑腳的,大家都甩開膀子幹。
程墨則是在農場和師父家兩點一線,有他們在村裡人今年都沒有中暑、累暈的。
文飛鴻倒是規律跟着家裡人早起去農場,傍晚早些回家休息。
唯有文飛鸢看似沒幹啥活,實則沒少跑路。
為了刷任務,天天早起任勞任怨,一開始沒少跑瞎道兒,跑了兩天掌握了三人每日生活規律後,開始合理安排時間,做好任務表格,這才輕松不少。
隻不過文飛鸢皮膚太嬌嫩,太陽曬多了會起紅疹,血肉又香,在地裡頭格外吸引蚊蟲,露在外面的皮膚隻要不注意,一會兒就能被叮咬三四個。
文飛鸢癢的難受,和程墨聊天時挽起袖子抓癢,程墨這才注意到,當天下午文飛鸢就收到倆驅蟲草藥包和一瓶止癢的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