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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身傷難自在 心困難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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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恒聞言,未做答複。車隊肅靜前行,隻聽車外步聲蹄聲切切嘈嘈。

我忐忑不安,附耳悄聲将路遇成沖之事略作說明,又道:“我觀他是個正直人,裡頭定然有冤,隻是他不肯跟我說,定要見你。我知你處境為難,這事也不算小,怕你不答應,才出此下策……”

江恒依舊未答,溫熱的肩膀随呼吸微微起伏。

我不好強求,垂頭喪氣輕歎一聲:“我也是愛才心切,才辦得草率。回頭我給他些銀錢,讓他遁去邊關吧。”

“隻為此事?”江恒問。

“不然?”我仰臉看他,“我在府裡稱王稱霸,幾時這樣搖尾讨好過?”

江恒輕笑一聲:“你倒理直氣壯。”

“誰叫你客氣講理好脾氣?我在家這樣胡鬧,腿早打折了。”我嘿嘿笑道,“你明日先去見上一面,成不?我怕他擔驚受怕候太久,一時沖動去宣德門前喊冤,事情鬧開,反倒惹出禍來。”

江恒思忖片刻,低頭與我相視:“好。勿再為此憂心,我自有定奪。”

大事托付,我心弦驟松,頭枕在他溫暖的肩窩裡,昏昏沉沉感歎道:“今日可跟你學到一手,看來這皂角粉,也得配給到每人頭上……也不成,那幫爺們,個個渾身髒臭,保不齊就拿去洗澡用光,還是要配給軍醫……知道不?軍裡三類人得罪不得。同隊兄弟得罪不得,他能保你生存;頂頭将官得罪不得,他能叫你送死……軍醫得罪不得,他能叫你生,也能叫你死,還能叫你生不如死……仙兒啊,你說你怎非得是個王爺?要是去當軍醫……也免得胖子拿糖雞蛋饞我……你不認路,也不怕跑……每日都有糖雞蛋吃……糖雞蛋好……糖雞蛋多好……”

幾時迷糊睡着,我也不知,醒來時已在小辇上,恍恍惚惚擡進卧雲閣,就聽西生拉長嗓子哭。

這呆鵝,怎就長不大呢?

其後李潤昌便來看診。他長于内症,我又是貼身之傷,多有不便。

我思量一陣兒,拉江恒衣袖商量:“覃思,武嬸會看外傷,你請她來,順道把那事辦了?”

“先顧自己。”江恒不悅駁回。

“成,你安排,你安排。”我實是沒精力折騰,隻能聽話躺着。

不多久,又有一女大夫前來看診,仔細處理過傷口,我服過藥,便沉沉睡去。

當夜京中不太平。靜王再怎樣不得聖寵,畢竟事關皇家顔面,消息傳至禦前,皇帝連夜召他進宮,先斥他行事輕佻,其後倒也命京兆府徹查嚴辦。

翌日,他抽身去與成沖會面,回來我便焦急打探原委。

原來是那通判觊觎成妻美色,幾番調戲不成,便派遣成沖出外任,終于得逞。成妻不堪受辱,懸梁自盡,成沖歸來得知此事,悲憤萬分,擊鼓狀告通判,無奈官官相護,反遭構陷。成沖走投無路,伏殺通判,遁逃山林。

江恒幾番權衡,答應盡力轉圜。隻是成沖仇殺朝廷命官,不論原出何由,恐怕也難逃一死。江恒人脈不廣,與刑部、大理寺、禦史台更無交情,為穩妥計,宜尋成妻的娘家人出面,上告禦狀,為成妻昭雪。

那漢子是個不畏死的,堅持要親去宣德殿前陳冤,便是與愛妻共赴黃泉也無怨無悔。江恒好勸歹勸,他才回轉心意,打消求死之意,答應隐姓埋名,由江恒設法做個假身牒,冠妻姓,化名“瞿沖”,留在西虎堂效力報恩。

我歡喜非常,笑道:“我就說他單名一個‘沖’,我爹也單名一個‘沖’,怎會是惡人?靜王殿下,我這可算是為大梁保下個人才。大功一件,怎樣賞我?”

江恒拿我這無賴相無法,無奈問:“每日一碗紅糖雞蛋,如何?”

這酬謝也太過吝啬,我撇嘴道:“那可得用金蛋才成。”

江恒搖頭而笑,又取來醫案藥方細看。

我側身躺着歇息,暗想這趟回家,深感手下将才稀缺,本看中童傳豹那聰明小子,無奈我也沒能耐栽培,如今回老家一趟,竟撿着個現成的将才。看來這祖墳還得時常祭拜,這回撿教頭,下回保不齊再撿幾個都指揮、節度使回來,當真妙極!

我正樂得偷笑,西生不知何時上樓來,大着膽子請示江恒:“王爺,寶珠姐躺這一天,不便翻身,直喊身上疼。我笨得很,不懂那些經脈穴道,要不,王爺幫她按按,我學着點?”

我眼珠子都快瞪掉。

這丫頭,别的竅不開,怎忽然在這上頭開些歪竅?

江恒正倚窗審查藥方,飛速瞄我一眼,又轉眼看向藥方。

“王爺快幫她按按吧,我看她傷口也不大好,那女大夫一點也不上心。”西生邊說,伸手就來掀我短襖。

我拍開她手,慌斥道:“下去下去!添亂!”

我這一動手,猛不防牽扯到傷口,龇牙咧嘴瞪西生,又瞄一眼江恒微紅的耳根,急急申明:“别聽她胡扯,這點小傷,還不當我爹一頓棍子。”

“寶珠姐,不好好按會生褥瘡啊!”西生不依不饒,又來掀衣。

我倆正拉扯,江恒清清嗓子,看向窗外,故作鎮定道:“我作幅經絡圖讓莫問送來。”

說罷他就倉促回避,連藥方都順手捏走。

西生睜着迷茫的水杏眼,問我:“老夫老妻的,王爺怎還害羞呢?”

“呆鵝!”我恨鐵不成鋼,無奈長歎,“你是愣看不出來我跟他沒那回事?”

西生更是茫然:“哪回事?”

“我……”我登時語塞,含糊解釋,“跟他隻是兄弟,是上官、下屬,懂沒?”

西生皺眉認真苦思,又問:“哪有上官下屬睡一個被窩的?”

我隻恨不能撞牆,扶額道:“他睡樓下,我睡樓上!不然怎每回都不叫你們進來伺候?真是個呆鵝!”

西生目瞪口呆,半晌,忽地雙眼一紅:“你都嫁來兩年多了,怎……怎能這樣呢?寶珠姐,你想想轍啊!你最聰明,快想個轍啊,不然今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我歎一聲,拉她手安慰:“别急,明年就帶你回西北。這趟回去,方姨、小星都說想你呢。呆鵝你可千萬别說漏嘴,免得惹上麻煩。”

西生怄氣甩開手,撇嘴掉淚:“我不要回西北!我就要看你在東京好好的,生一堆小娃娃,我幫你帶!好端端的不許二嫁!二嫁的婦人不好,會遭人笑話!”

這呆丫頭正是被親娘當拖油瓶給扔下,心中有結。可我有傷在身,不願一再糾纏,揮手趕她:“别鬧,心煩。你舍不得東京,回頭給你說戶好人家。”

西生氣憤跺腳,捂臉跑出去。

大好心情被她攪和,我又養傷萬事不得自在,推延到十月初的金明池水軍大閱也錯過,更是煩躁得不行。

偏這回傷得刁鑽,平躺不成,左右皆不能自在側躺,趴着又壓得胸悶。

老天怎就對女兒家這般歹毒?

原先我雖矮小,可力氣跟小子差不太多,胳膊雖細,卻幹硬得像木條。近年分明也日日習武,胳膊粗是粗了些,卻變得彈軟,比來京時,力氣幾乎沒長。

兩年前我空手穩赢霍文彥,如今真說不準。他猝然發力一擊,我絕不敢硬接。也難怪那群地痞見我是個娘們,就覺有機可乘,一見江恒這爺們提把刀,吓得扭頭就跑。

更可氣是那胖子,離家時他才五尺五,如今我好容易長到五尺四,他竟已有五尺八,比大哥還高,大我整一圈!若非是他半路習武,隻憑那身力氣,我就難赢。

最可氣是他想要個後,得曹金玲受罪。我想要個後,得自己受罪。都是樊家人,怎我就天生要多受幾道罪?

生個鬼的小娃娃,誰愛生誰生!

西生正幫我按腰,我忽想起生子這事,随口問:“羅妹子還好?最近不得空去看她。”

西生手一頓,不自然道:“别人家的事,我不知道。”

我埋頭趴着,思量片刻:“我這傷也将就能出門,明日去探望探望。”

西生又一頓,支吾道:“多養幾日吧……王爺可千叮萬囑讓你靜養。”

“我有數,坐車就成。”我不以為意,興緻勃勃計劃一番,“西虎堂也得順道巡個營。他事忙,布坊也得照應,近日清繳匪幫,外城鬧得雞飛狗跳,那邊盡是婦孺。都去一趟。”

“寶珠姐。”西生停住手,猶豫半晌才道,“少丞夫人她……失足落水,正在養病,不見外人。”

“怎回事?”我霍然撐起身,疼得龇牙咧嘴,“快備車,我去看看!”

西生急忙扶我,帶着哭腔求道:“你别去!她……聽說她得了瘋病,話都說不成!”

我驚得心頭猛跳,嚴厲命令:“去備車,不然我騎馬去!”

西生無法,隻能去喚人備車。我傷未痊愈,經不住颠簸,一路緩行,好容易趕至少丞府邸,管事又來攔阻。

少丞尚在秘書省辦差,我拿郡夫人的身份施壓,管事才為難放行。西生小心翼翼攙扶,我卻焦急難安,一把甩開她,大步流星往後院趕去,瞪開攔門的侍女,闖進昏暗的内室,隻見羅青頑木愣愣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發如枯草,屋内還有些不好的氣味。

“羅妹子?”我舉手在她眼前晃。

羅青頑渾濁的眼珠微轉,幹癟黯沉的臉上綻開傻笑。

“羅妹子,你怎回事?”我連問幾聲,她都不答,隻咧嘴傻笑,口角留涎。

我心痛萬分,定下神來,吩咐侍女為她淨面換衣,又換過被褥,再叫來管事娘子,坐在正堂闆臉詢問。

管事娘子戰戰兢兢不敢作答。

我讓西生丢顆金瓜子,沉臉道:“我是誰人,你也知道。你姓甚名誰,家有幾口,我也知道。我隻問你,你家夫人好端端怎成這樣?”

管事娘子支支吾吾答:“夫人她……她長年就哭哭啼啼,生過小公子後,反而更是恍恍惚惚,時而幾日不睡,時而又一睡幾日,還沾上酒瘾。有一日,誰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興許是她喝醉了,大半夜掉進池塘裡,救回來就成這樣。奴可從不曾怠慢過,一直盡心盡力照顧夫人。”

我冷笑一聲:“盡心盡力?”

羅青頑一身髒污,這狗奴才當爺眼瞎?

我這一笑,管事娘子便雙腿打顫,不由得跪下去。

“蔣娘子,你家夫人雖沒個娘家人在身邊,但也有朋友照看,今後小公子長大,也隻認這一個生母。少丞最重名譽,要是讓外人知道你這幫奴才背地裡苛待主母,害他挨了彈劾,你幾個腦袋夠掉?”我厲聲诘問。

管事娘子忙磕頭求饒,大呼冤枉。

我按下怒氣,讓西生扶她起來,再掏兩顆金瓜子放她手中,和緩幾分聲音:“你照顧病人辛苦,偶有疏忽也在所難免。這回便算了,勞你多費心思,我可不想下回再聞見這屋子裡有味道。聽明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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