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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金屋藏美人 瓦舍戲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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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賬簿,我迅速理清王府産業:五間醫館、兩間慈善堂、三間布坊、一間學堂、一間木作坊、一間茶館、一間書局、一間綢緞鋪,多半不盈利。

慈善堂一間在内城延慶觀附近,一間在外城雲騎橋旁。雲騎橋慈善堂緊挨布坊,收容的盡是孤兒寡母。江大善人聘請繡娘教年輕婦人織布紡紗,布匹繡品販賣盈利,每人還可分賬。上年紀眼神不好的,也安排去隔壁慈善堂幫工,不止管吃喝,還有工錢拿。

這處布坊占地較大,内置小學堂,聘有女先生教小兒習字。内城那間學堂,則為各鋪雇工開設,既可開蒙習字,也教算賬、木工、醫藥等謀生本領,皆不收束脩。

加之王福全從中斂财,這些産業每年虧空,全靠食邑填補。江大善人當真修的是散财童子道。

此前我已請示過江恒安排西街小子去鋪裡護院,每處人情也大略有個數,如今四處巡查,親自将人臉認熟,隔三差五翻賬點庫、訓話立威,有趣得很。

午前鋪裡喝過茶,午後還能去醴泉坊瓦子找霍文彥。隻可惜雲希臣不能随時告假,霍文彥叫他将武學講義默成書,仔細注解交于我閱讀,方便時再親自授講。兵書則換個封皮假作賬簿,藏在東暖閣。

就這般巡察、偷師正起勁,輕箬院卻越發坐不住,屢屢無事獻殷勤,尋不少求子符、溫補品送來。我知她是懼我關停綢緞鋪,可旁人内宅暗鬥,不都死命提防對方得子?丹若像是恨不得化身送子觀音,又為哪般?

敵意不明,哪能自在?我遣範九月調查,其後得報:丹若與“宮廷黨”咒我早日變成大肚婆娘,關門養胎無暇管家,她好尋機拿回财權。況且妃位虛懸,我若先有庶子女,今後江恒立妃,她去人家跟前獻殷勤、吹邪風,定叫我沒好果子吃。

呵。枉我還當她安分了,原來是見讨好江大無望,便打算與那尚不知在何處的江二結盟,與江三爺爺找不痛快。

且看爺收拾她!

其後我常去綢緞鋪喝茶,再讓西生不論如何将賬目算清。誰曾想我還沒揭發,王福全惡人先告狀,說我擾亂經營,還是安居内宅看賬為好。

江恒留宿時,婉言勸我勿要與人問難,我不服:“她壓根兒沒好生經營,隻拿綢緞鋪做幌子貪錢,每月吃掉少說百兩,可不能放任。”

江恒勸道:“她年華荒度,總得尋些事務寄托閑情。綢緞鋪之事,我心中有數。你隻當府中無此一人,何必徒生閑氣?”

“閑氣?”我咬牙冷笑,“我不曾招惹,她成日盯着卧雲閣打鬼算盤,這回送子,下回就投毒!”

“論迹不論心。”江恒好言安撫,“寶珠,你心胸寬廣,志在高遠,何必與後宅婦人斤斤計較?”

我全沒料到江恒又袒護那刁婦,氣得臉僵,半晌才陰陽怪氣道:“成。她是你愛妾,棍子打不得,鋪子收不得,愛怎麼縱就縱吧。”

說罷我就上樓睡覺,睡到半夜氣不過,摸去庫房取來送子觀音,翻進青箬院,把那拴紅綢的觀音像放在丹若床頭。

翌日我遣範九月打探,她報丹若晨起時驚恐萬狀,失手打碎觀音像,跪地磕頭大哭不止,午後又将碎片戰戰兢兢收起,捧回寺院求大師化解災禍。

經這一吓唬,她終于老實,不敢再來卧雲閣虛情假意礙煩心情。

我沖她的這口惡氣已出,對那拉偏架的神仙還沒消氣,又去尋别的茬:兩間醫館、一間慈善堂和布坊皆在外城。内外城分屬京兆、祥符二赤縣,治安全然兩樣。據霍文彥那地頭蛇所言,外城市井無賴、閑散軍卒、牙人奸商勾結縣吏,橫行街巷,乃至拐騙兒童、侵淫/婦女、殺人越貨、走私武裝之事,都時有發生。

于是我将這幾處的夥計點出來,每日卯正起,先不急開鋪,全給我練拳腳去。尤其雲騎橋那兩處,多是婦孺,算上管事統共十個爺們,不練到一敵五,遲早出岔子。誰敢偷懶,荊條伺候!

衆夥計苦不堪言,又懼江三爺威名,隻好暗托王福全告黑狀。江恒知綢緞鋪一事開罪我不淺,委婉提醒兩句,我充耳不聞,也隻好聽之任之,自去忙擴建布坊、試用水輪紡車之事。

直至九月間,花孔雀過壽,邀我喝酒。我懶得彙報,四處閱完兵就拉上一車好酒,領小子去醴泉坊瓦子。

這片瓦子多是妓館酒肆,也有幾間櫃坊,明面上抵存錢财,實則暗行賭博放貸、銷熔銅錢的勾當。白日裡尚顯繁華,夜幕低垂則魚龍混雜。

霍小侯爺過十八大壽,道兒上來不少人恭賀。我到時,酒肆内已是人聲鼎沸,酒氣熏天。堂中鬥雞正酣,主桌旁,豔麗歌姬輕啟朱唇,輕歌繞梁。

花孔雀簪花戴綠,朗笑來迎,帶我與衆首領引見。因我着男裝,霍文彥心照不宣,衆人便錯将我當爺們,“三爺”“三爺”地恭維不絕,頗為受用。

席間霍文彥正暗與我講:這飛鷹堂主張萬壽與霸刀門鄧狂勢同水火;那鐵砂盟暗中走私軍械,或藏有神臂弩;這天義幫主李小天原在巡檢司任職,因兄長牽涉人命官司而遭免職,如今城西南一片也算數一數二的豪俠。

“霍小侯爺,别光顧着和江三爺咬耳朵啊!”張萬壽酒酣耳熱,目光斜向我怪笑,“江三爺槍法了得,叫她耍一套助興?”

“滾。”霍文彥半怒半笑,“江三是座上賓,哪有叫賓客耍槍助興的?”

“哈哈,江湖兒郎,哪來這講究?要不俺先來套拳腳,耍得不好,再請江三爺親自調教?”張萬壽說罷,一碗酒下肚,卷起衣袖,步入場中,拳風呼嘯,引得衆人喝彩連連。

“怎樣?江三爺可敢調教?”這魁梧漢子嬉笑問。

我正思量,霍文彥側頭低語:“一幫醉漢,不用搭理。”

“不妨事。今日你過壽,哪有掃興的道理?”我起身抱拳,“拳腳不敢指教,隻會耍槍弄棒,張堂主可敢與我比試?”

“成!”張萬壽沖手下吆喝,“尋兩根長棍來,可别太粗,叫三爺使不動。”

“張四,你就找死吧。”霍文彥挖苦。

衆人拖開桌椅,又尋來兩根白蠟棍。精鐵價貴,難于養護,是以民間多用白蠟作槍身。我略作掂量,柔韌過度,剛硬不足,如此倒好,也免得一招不慎崩碎人腦瓜。

我與張萬壽各自取棍,他像是有些功底,先擺一招滴水式,以備後發制人。我看穿路數,以太公釣魚式氣定神閑等他先手。

衆人起哄聲浪濤濤,張萬壽按捺不住,一聲暴喝,猛躍上前,如蛇探信,上路紮槍。我腳下不動,抖槍一格,兩棍脆擊,陡化攻勢。他忙後撤步,竄天猴似的左搖右晃,再突上紮。

我側身攔槍,他再後撤,繼續搖晃跳步,又虛晃上紮,忽變下紮。

我早已洞悉。這厮看似壯碩有力,可槍法不知哪裡學來,渾厚的腰身不發巧力,全靠跳步借力,看似眼花缭亂,實則綿軟力虛。尤其這白蠟木輕軟,更減槍勁。

見他槍路陡變,我精準壓槍下格,瞬時掃出一槍,張萬壽慌忙後退,趁我改掃為挑,側身閃躲并掃地一槍。我輕身躍起,下撥格開木棍,張萬壽姿勢别扭,被這一撥之力牽引得踉跄。我緊追不舍,順勢揮棍,劈擊其頂。

張萬壽情急之下扭身擋架,同時連退帶攻,試圖扭轉劣勢。我穩步慢進,找準他左右竄跳的破綻,一記狠辣直刺,他慌忙格擋,卻腳下不穩,連退數步。

戰至此節,他識相便該認輸,可當着一衆手下,哪肯落這面子,咬牙擰眉,又以絞槍攻來。

這便更不明智。他腰馬無力,下盤不穩,絞槍動作更是大而無當,全靠兩手亂搖,身形擰得像嬌嬌打的絡子。

我不疾不徐絞槍逗耍,緩緩逼張萬壽退向場邊,眼見就要撞到酒桌,他心一橫,頓住退勢,掃槍回擊。我精準格開,虛紮下路,迫使他慌忙上格。

兩棍相擊,韌力回彈,我借力擡槍,騰空而起,蓄力一記鳳凰點頭,猛劈而下。張萬壽勉強雙手橫槍,架擋頭頂,但架不住我這一擊勢沉,踉跄後退,若非以棍尾撐地,已然摔倒。

“還打不?”我問。

張萬壽面紅耳赤,勉強擠出話來:“你年紀輕輕,怎地耍槍耍得像老師傅?”

“老師傅傾囊相授,可不得像老師傅?”我得意收棍。

“張四,你就知足吧。上回雲二挨她一記回馬槍,半月沒下得來床。”霍文彥添油加醋。

張萬壽聞言,臉色更是尴尬。我替他找台階:“張堂主以拳腳見長,我對槍棒,算是勝之不武。”

主桌喝酒的李小天也打圓場:“小侯爺過壽,就這麼幹比試也沒個意思,不如學學大戶人家,行個酒令唱個小曲兒,唱不出來的,再拿出絕活來給兄弟們開眼。”

衆人紛紛附和,我重新落座,繼續飲酒。霍文彥湊近問:“你這槍法,莫不是明家槍?”

“當然。我可得了真傳。”我得意洋洋。

“哎,可惜明家後繼無人,隻能傳你這外姓人。”霍文彥唏噓。

這話我可不愛聽,反駁道:“怎就沒人?明如鏡隻是不愛舞槍弄刀,他聰明博學,你十個腦子都比不上。”

霍文彥啧啧稱奇:“那位都不得你護短。莫非這明什麼鏡是你青梅竹馬?那位橫刀奪愛,你才對他不冷不熱?”

“鬼扯。”我翻個白眼,不願再談這話題。

其後衆人就鬧哄哄行酒令。可一幫粗人,哪懂什麼文雅,最終還是淪為猜拳取樂,輸家要不找樣樂器唱曲兒,要不就去耍套拳腳助興。

幸而我今日手氣頗佳,連連獲勝,連壽星公也未能幸免,親自下場,将蹴鞠踢得花樣百出,引得衆人喝彩連連。

又猜幾輪,這回我輸給霍文彥,正待再取木棍打一套,他卻不依:“方才見識過了,再瞧一遍有甚意思?”

“就是,李二哥都唱過,江三也露一嗓子。”張萬壽起哄。

我掃視滿桌醉漢,再看雙頰陀紅的霍文彥,心中暗笑:成啊,别後悔。

“我玩不來樂器,就敲碗作歌吧。”說罷,我取來兩碗,一碗空置,一碗斟滿,筷擊試聲。

花孔雀醉眼迷離,斜倚椅背,把玩酒杯望來。我拉長嗓子,敲碗唱:“霍将軍,年十八,帶刀上殿穿羅襪!”

李小天“噗”一聲噴半桌的酒。

我憋住笑,把碗敲得叮當響:“不是深宮蹴鞠人,難消天子憂邊色。君王親解黃金甲,翁主争調白玉巵。閨中少婦曉霞妝,聽唱刀環喜欲狂——”

“停!停!”霍文彥氣急敗壞坐直,“你哪兒聽的這些……葷曲兒?”

“哪兒葷?我也是借冠軍侯的光,來賀你這勇毅小侯爺十八大壽啊。”我故作正經。

一桌粗漢哪懂曲中内容,隻聽那句“帶刀上殿穿羅襪”,便滿腦子是霍小侯爺淩波微步、羅襪生塵的情形,偏他剛踢完蹴鞠,更覺我是拿他消遣,滿堂哄笑。

“誰叫你上回搶我狍子,還唱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我擠眉弄眼怪笑。

“多久的事,還記仇?”霍文彥眉毛擰作一團,“下回狍子獐子都歸你,别再學這些怪腔怪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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