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章鈴微微低頭，習慣性的假笑也收了起來。

“很抱歉，如果這件事會給您帶來麻煩，我馬上讓愛洛瑪回國。或者，您想親自處理她？”

“加入【教會】，假裝信奉【終焉】，都是我的私人行為，惹您生氣是我之錯，我還有彌補的機會嗎。”

南赴栢從進門就随意倒在了沙發上，還笑嘻嘻的。随着兩位“長輩”的對話，他的背越挺越直，臉上的笑肉眼可見的僵硬。

小姑和【教會】的聯系非常緊密。

小姑帶回來的朋友是【終焉】的人間容器

小姑喂了她血。

小姑想讓【終焉】降臨！

音笙全都知道！

現實就是驚悚故事，而且誰也不知道驚吓什麼時候來臨。至少南赴栢直接被吓懵了。

聽見南章鈴解釋認錯，怔住的人終于反應過來，第一想法就是要保住她。

南赴栢提高音量，“小姑，你不是好奇才加入【教會】嗎？他們做了什麼？你又被誰騙了！”

“族長都說了家裡的人容易遭騙，你怎麼還沒長點心啊。”

南赴栢和南章鈴雖然差一代，但年紀卻差不多大。加上家裡同齡的孩子少，他們從小一起玩鬧長大，感情很好。

所以南赴栢也不顧自己插長輩的話，也想替自己的小姑辯解一二。

他的聲音高昂，突兀地闖入兩位女性“平和”的交流中。

南音笙差點沒聽清他說了什麼，還以為是誰在吹哨子。這樣沒有禮貌的表現，南赴栢之前從沒有在她面前表現過。

南章鈴聞言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都閉嘴。”南音笙确實感到了南赴栢的冒犯，沒心情再逗他們玩。

她恢複以往的平靜，掃了眼抿嘴直直看向她的南赴栢。南赴栢接收到視線怔了一下，視線微微偏開，但沒低頭。

南音笙轉頭看南章鈴。這一位南家人低着頭，不過也将自己的不甘、反抗和眼睛一并藏了起來。

一個表面犟，一個内裡犟。

“你知道我是誰。”南音笙語氣如常，“我也知道你不是真心認錯。”

“我隻是想見見你，至于其他，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等到【終焉】的意識來到現實世界，不是更容易載入意識嗎。

【黑暗】可沒有如阿思利娅般窺視現實的能力，就算有，祂也沒辦法在不損害世界的情況下阻止她。

有權能和系統能量的加持，【終焉】必定成為輸家。

至于此次會面，真的隻是想見見南章鈴和愛洛瑪而已。

畢竟，如果現在不見，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沒事就走，别待着我這裡。”南音笙開始趕人，兩位南家人還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躬身離開。

來時高興的人一路沉默地回去了。

來時滿心焦慮的人現在更焦躁。

南赴栢悶着頭往前走，南章鈴滿心不知道夜靈的用意，反複斟酌。卻發現之前與南音笙對話的聲音和畫面一點點隐去，像是附上一層灰色的迷霧。

南赴栢還在這裡，她不能呼喚【終焉】。

等到了A-06，浸滿全身的焦躁越發濃重，但記憶卻成了空白。南章鈴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煩躁。

她想問南赴栢，但理智讓她停住了。

“糟了！”南赴栢突然皺眉，吸引了南章鈴的注意。

“我忘了給音笙點外賣。”

“算了。”他拿出手機，打開外賣軟件。自言自語道，“等會我再過去一趟吧，音笙還挺喜歡吃這家的龍蝦。”

“小姑，你想吃什麼？一起點。”

南章鈴微微啟唇，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顯然，赴栢也失去了記憶，甚至忘記得更徹底。

最後一點詢問的念頭沒了，南章鈴莫名心慌，“小栢...”

低頭看手機的人沒擡頭，嗯了聲，聲音嗡嗡的。

“你...”南章鈴腦海裡一片空白，但有些話脫口而出，“你們以後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