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閑聊中,熟的不熟的多年沒見都會自然而然的來找蘇時澤攀談,畢竟蘇時澤上學時期好看大方還性格溫和,人緣很好。
當然,真正的蘇時澤并不是溫和的人,小倔驢認定的事情一定要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蘇時澤心裡想着事,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他們閑聊的八卦,并不太感興趣。視線稍稍瞥着圈子之外的柳頌今。
他不清楚柳頌今在七班是怎麼度過的,隻知道進去三班的柳頌今從來沒有真正的融入集體。在三班習慣一個人看書,要不然就是打籃球,和班級大多同學興趣愛好不同的他在班裡一直都挺隐身的,面上并不會冷淡,和他聊天什麼的他也都會回複,但你就是知道你不會走進他心裡。
蘇時澤聽到八卦的中心提起了柳頌今,耳朵立馬豎起來偷聽。
“我還以為柳頌今不會來了呢,平時都沒聯系過。”
“是啊,畢業前像是發了狠的一樣,成績都突飛猛進的,高考成績也好,都上新聞了!”
“柳頌今懷裡抱的誰家小孩啊?”
說話的蘇時澤都叫不出來名字,隻對他們的臉有着依稀的印象。
“我,我知道呀!我來的時候包廂隻有他一個人,閑着無聊我就問了一下,他說是他兒子,小名歲歲,别說長得真還挺像,小孩超級可愛,愛蹦愛跳的,和柳頌今性格一點都不一樣。”孟遲遲回答。
“啊?真是他兒子啊?結婚這麼早?”
“他平時性子挺悶的,還以為不會這麼快找女朋友呢!沒想到孩子都有了…”
“對呀對呀,都兩歲半了。”孟遲遲笑眯眯的回答。
聽着衆人閑談,蘇時澤感覺眼睛酸酸澀澀的,心髒猛烈的跳動,他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安置這份感情,他以為他們的重逢會是一個盛大而又美好的開始,他割舍不下那段他自以為不重要的感情,回國兩年不敢主動找他,他以為今晚開始就可以冰釋前嫌,曾經抛棄他的過往種種也一并可以煙消雲散。
他無法預料的是他們的感情無疾而終後,柳頌今并不願意等他,不…不是等他,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瓜葛和羁絆,他甚至沒有借口重新和他認識。
蘇時澤全身的血液都感覺開始倒流,手腳一瞬間涼如冰窖。
衆人聊完紛紛開始落座,回過神來的蘇時澤才開始找位置。
平時在班裡柳頌今也就蘇時澤一個說得上話的朋友,所以大家都給他旁邊留有一個位置,多餘的椅子都被撤走了,衆人招呼着蘇時澤坐下。
臨近高中畢業的時候大家都挺累的,也不會閑的沒事觀察誰和誰好了,誰和誰鬧掰了這種瑣碎的小事,所以還以為他們是好朋友。
蘇時澤覺得有些熱,脫下了大衣搭在椅子上,靜靜的聽衆人的大學趣事和人生規劃。
大多數都是才剛入職半年的實習生,有的準備考研考公,大多數人的軌迹都各不相同,聽着他們五花八門的專業蘇時澤開始好奇柳頌今這四年的生活。
他喝着自己杯中的果汁,當然這是他以為的果汁。
酸酸甜甜的橘子果汁搭配烈酒調制的果酒是旁邊坐着的梁書達點的。
梁書達在一旁和衆人調笑,不知道蘇時澤酒量的他還時不時的給悶頭不做聲隻顧着喝酒的蘇時澤添酒。
幾杯酒喝下去,酒量并不太好的蘇時澤發現腦袋暈暈的時候,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醉不醉的不太清楚,感覺腦子有點糊塗,或許是借着酒意發洩一些他無從說起的真心話也未可知。
“頌今……”
“柳頌今?”
“柳頌今,你聽到了嗎?我喊你呢!”
“柳!頌!今!在嗎?”
蘇時澤醉了後和平時并沒有什麼差别,隻是耳朵紅的分明,白淨的臉上還沒有變化,黑色的眸子深邃,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盤子,眼睛都看直了,小聲嘟囔着柳頌今的名字。
酒壯慫人膽,蘇時澤也就在暈乎乎的時候敢再去招惹柳頌今了。
柳頌今聽到了,一直關注蘇時澤動向的他自然不會漏聽掉這個。
隻是最開始他并沒有理會,默不作聲任由蘇時澤繼續喊下去,可是喊了幾遍的蘇時澤又有些口幹舌燥,便拿起桌子上的果酒又抿了幾口。
蘇時澤低垂着失落的腦袋不知道怎麼在開口,有的時候他好像挺幼稚,又很沒有規劃,所有的委屈被柳頌今一個人承受。他放棄了他們的過去轉頭奔向了新的未來,留下交付真心的柳頌今留在原地,他甚至妄想柳頌今會傻傻的等下去。他如果是柳頌今的話可能早就被氣的跳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