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盧佑銘回了家,家裡的阿姨老老實實叫盧绛下樓吃飯。
許久未見盧佑銘,鬓發白了幾根,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還是很有一家之主的威嚴。
雖說是穿過來的半路父子,但盧绛也從他那裡感受到了偶爾的父愛,雖然不多。
晚飯吃到末尾,盧佑銘睇了一直沉默的盧绛一眼,冷聲那叮囑了句:“後天二十歲的生日宴,我會替你決定要邀請哪些個朋友,至于之前跟你混一起不着調的狐朋狗友,最好不要再聯系。”
其實這挺讓人窒息的,但盧绛畢竟不是原身,也沒有認識那些所謂的‘狐朋狗友’,所以隻覺得耳朵有點刺,左耳進右耳出沒有發表意見。
“你啞吧了?”
“好的爸爸,知道了爸爸。”
盧佑銘心氣不順的放下了筷子,轉臉又笑着看向盧羨,“我聽說最近你都有跟喬秘書去公司上班,回家還要補習功課,感覺怎麼樣?吃得消嗎?”
黎花笑着搶話:“阿羨特别聰明,什麼事兒一點就會,你就不用……”
“謝謝您的關心,我感覺還是有點吃不消。”盧羨一副苦大仇深,“跟您失散十多年,好不容易再重逢,卻總是見不到您的面,這讓我很失落,兒子也想陪在您身邊,盡盡孝道!”
“噗!咳咳咳……”盧绛嗆了口湯,握拳輕抵在唇間,壓低了咳嗽聲,不由替人尴尬。
盧佑銘狠狠瞪了盧绛一眼,轉臉笑了聲:“哈哈,嗯!還是阿羨懂事。”
“盧绛,吃完跟我來書房!”
“哦哦,我還沒吃完。”
盧佑銘看他又拿了兩塊飯後點心,還有他圓潤了好些的臉,溜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吃完點心,盧绛心情複雜的看了眼身邊坐得闆正的盧羨。
“看什麼?”
“我真沒想到,你會說那麼肉麻的話。”
“老人家不都愛聽嗎?”
“他也不算老吧?”
“他叫你去書房,是什麼事啊?”
“我不知道啊。”
“一點底都沒有嗎?”
“如果是分家産的事情,我會跟你說的。”
“如果是家産的事,說不說都無所謂。”
盧绛點了下頭,拿過一旁的濕毛巾擦幹淨手,起身去了盧佑銘書房。
黎花不由疑惑:“你剛才和他嘀嘀咕咕的說什麼?”
盧羨淡然道:“刺探一下敵情。”
黎花擰眉:“他會跟你說?你們關系什麼時候這麼親近了?”
盧羨:“我前兩天把最愛的小女兒送給他了。”
黎花一陣驚恐:“你哪來的小女兒?”
盧羨:“咪咪啊,我看他們很投緣,所以隻留了狗兒子盧比。”
黎花虛驚出一身冷汗:“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我回房間做面膜了,時間還早,回房間要乖乖學習哦!”
盧羨瞄了眼走進廚房裡的阿姨,神色晦暗不明,約等了兩三分鐘,他才起身朝阿姨迎了過去,微笑着接過了她手裡的參茶。
“阿姨,我去給爸爸送吧。”
阿姨看着他一臉欣慰,“大少爺真是很懂事呢!”
盧羨微笑着目送阿姨離開,轉身走向裡面的走廊,走廊鋪着古典的地毯,兩邊牆壁上挂着二十多幅世界名畫,盡頭是盧佑銘的書房。
盧羨淡定從容的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透明的5ml藥劑往參茶裡倒去,倒完再優雅的好好攪拌了幾下,滿意一笑。
他腳步輕快,嘴裡輕哼着歌,“我有一個好爸爸好爸爸……”
書房。
盧绛雙手背在背後,像往常一樣像個标準的三好學生,在聽老師訓話。
“跟你哥相處得怎麼樣?”
“挺好的,他送了我一隻貓,我覺得他很友善。”
盧佑銘盯着他默了許久,似乎在确認他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我聽喬秘書說,你大二學期轉到帝都商學院了?”
“是的,爸爸。”
“你倒是有點上進心。”
“嗯……”盧绛心虛的低下頭看着鞋尖。
“盧羨現在已經去公司實習了,他做得很好,你占盡了這麼多年的優勢,盧家給了你這麼多資源,結果呢?你白白浪費這麼多年,就為了跟我們賭氣!阿绛啊,你要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你以為身邊這些人捧着你慣着你,是因為什麼?難道是靠你自己的本事?”
盧绛做了一個深呼吸,擡頭看向盧佑銘。
“爸,你愛我嗎?”
“爸爸當然愛你,你是我的兒子!”
“愛是有條件的,對嗎?”
盧佑銘不怒反笑,意味不明,“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做為兒子,你要想着如何對得起父母的這份愛!要學會感恩,要懂得回報,而不是一味索取!”
盧绛眉頭緊皺,“我以後要是有了孩子,我不會要求他要回報要感恩,他隻要開心快樂有獨立的人格,做他自己就行。”
“那,就等你當爸爸的那一天,你再來跟我說這些話。”盧佑銘嗤之以鼻,“阿绛,人會随着地位和身份的改變,思想也會有所改變,你我現在立場不同,你做為兒子不想要感恩不想回報,隻想要自由地做自己,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你付出了多少?”
“這個世界上,不會一直有不求回報的付出,就連父母也做不到,付出到一定的承度,如果得不到一丁點的回報,心裡一定是會有怨的。”
盧绛聽着眉頭皺起,緊抿着唇不語。
盧佑銘繼續說道:“就像你現在談的那個omega,他也是想從你身上得到點什麼的,如果你不是盧家的人,他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他不是那樣的人!”
“哦?你确定嗎?你真的覺得自己很了解他?”
“爸!我不想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