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隻擔心被景涼發現,失去到手的榮華富貴,冷血無情得可怕。
他和景涼結婚九年,互相算計,都不曾走進入彼此心裡。
可笑的是,他的一舉一動全被景涼暗中監視着,就連崔少霈和那個孩子的存在也一清二楚。
但這九年,景涼一個字都不曾透露。
景涼會給他放權,讓他做項目,讓他嘗到甜頭,分他公司股份,帶他出入各種場合。
他以為終于真正地融入這個層層壁壘的上流圈子。
就在第九年,景涼查出有了身孕。
在去一個競标會的清晨,景涼挑剔他的領帶不好看,讓他換一換。
他被藏匿在櫃子裡的人刺了一刀,傷口不深,也沒刺中要害。
崔少霈握刀的手都在發抖。
這個時候的他瘦得像具行走的骷髅,橫亘過他臉上的疤像條醜陋的蜈蚣,多看一眼都覺得作嘔。
那孩子做完心髒瓣膜修複不到三年,前不久因為基因病死了,治了很多錢,這些錢都是景涼提供給他的,因為他們做了一個交易。
這個交易就是在霍臨沒有利用價值之後,讓崔少霈殺了他。
然而崔少霈沒有完成這個交易。
他用絕望地眼神看着他,質問他。
“當年你有沒有哪怕一瞬間的想過,要和我在一起?”
“那個孩子的名字你都不知道,你甚至不曾看她一眼。”
“曾經的傳言都是假的,我沒有過很多人,我隻有你一個。”
“包養你不隻是為了玩玩而己……”
“但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霍臨,我就要解脫了。”
他說完,用鋒利的刀刃一絲遲疑都沒有,在他面前用力割開了自己的喉嚨,求死之心十分堅定。
可能是因為重重打擊與背叛,居然喚醒了他不多的良知,他抱起崔少沛瘋狂的往外跑,想要送他去醫院。
車子開出不到五百米,一輛大貨車朝他狠狠撞了上來,他死在了那場車禍裡。
彌留之際,他看到對面街的車裡,景涼坐在副駕駛沖他微笑。
上輩子的畫面便永遠定格在那一秒。
景涼算準了兩個結果。
一個是崔少霈遵守約定成功把他殺了。
另一個是崔少霈不忍心,所以安排了這場車禍。
那一天他必須死,因為他對景涼已經沒有用了。
路邊車子呼嘯而過的濕涼晚風拉回了他飄遠的思緒,霍臨走進一家服裝店,随手挑了兩套灰色厚實的冬季睡衣。
回去時他又重新帶了一份雞絲粥。
*
快遞寄出去的第二天下午,景涼就收到了盧绛寄來的外套。
盧绛一個人在酒店複習到晚上,拿過手機掃了眼,有未讀信息,是景涼發過來的。
【景涼:衣服已經收到了,很感謝。冒心心.GIF】
【盧绛:那就好。】
【景涼:穿上好大啊,你看。】
【圖片.jpg】
【圖片.jpg】
【圖片.jpg】
圖片緩沖打開,當看到照片時,盧绛呼吸一窒。
他底下什麼都沒穿,隻裹着他的外套,臉色潮紅的側躺在床上。
盧绛一連發了十幾個句号,把屏幕刷幹淨後,才松了口氣。
是他太想當然了,alpha與omega之間确實沒辦法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