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霈是真的沒想到他會走,連裝都不裝一下。
想他以前對這人不薄,可以說有求必應,豪宅、豪車、錢,什麼時候少過他的?
有錢的時候,像條狗一樣賠着笑湊過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現在他破産了,就不忍了,罵不得說不得,把人性涼薄真是演繹到極緻。
崔少霈沉痛地閉上雙眼,身體與心理所帶來的痛苦折磨讓他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還不如死了,好過活受罪。”他緊咬着牙關,将苦澀往肚子裡咽。
他以前得罪了不少人,就等着他落魄了過來踩兩腳。
這才哪到哪?苦日子還在後頭等着他。
醫院寂靜的長廊裡,霍臨疲憊的仰頭靠在公共椅上,瞪大着空洞的雙眼看着天花闆出神。
“你傻了嗎?為什麼不走?這一點兒也不霍臨,我現在可真有良心啊!”
也不知在長廊裡坐了多久,直到病房裡傳來一陣巨響,霍臨來不及多想,猛地起身推開門回了病房。
隻見崔少霈摔在地上,帶來的雞絲粥灑了他一身,還好這天氣涼得快。
霍臨打橫抱起他,将他放到床上,又連抽了幾張紙巾,沉默的給他擦着身上的粥水。
崔少霈疼得臉色發白,冷淡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些。
“你不是走了嗎?”
本來霍臨想損他兩句,但看他疼得厲害又忍了。
“你下床想幹嘛?”
崔少霈還别扭着,推開霍臨的手:“不要你管!”
霍臨也沒理他,徑自翻着他的行李,找不到一套可以替換的睡衣褲。
“我出去一趟,給你買套冬季的睡衣。”
“等等!”
“說!”
“我要上廁所。”
霍臨上前想要抱他去廁所,又被崔少霈推開。
“我不要你抱,你扶我。”
“抱你!”
“扶我!”
“啊啊啊,随你。”
霍臨撈過他一隻手臂,另一隻手扶過他的腰身,将他扶到了洗手間。
他伸手就去解崔少霈的褲帶,又被崔少霈給擋開。
“你出去。”
“我給你撸過多少次了,現在害羞?”
“MD,你給我閉嘴!”
“内褲要換嗎?”
“不要你管,護士會給我換。”
“行,随便你,我去幫你叫護士。你自己扶好,别又摔了。”
霍臨知道他自尊心強,為人倔犟,便沒再管他,隻是去護士站叫了護士。
走出醫院時,外邊飄着毛毛細雨,陰冷潮濕無孔不入。
前世再過一個月,他在景涼的私人别墅,與他簽下了一份婚内協議與婚前财産公證。
婚後的一年,崔少霈聯系到了他,堅持要見他一面。
他本不想見他,因為害怕被景涼發現,所以很突然的換了電話号碼。
但崔少霈還是通過各種渠道找到了他,還帶着那個出生的omega女兒。
那時的崔少霈瘦弱、蒼白、面容被毀,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早已沒了記憶中光鮮貴氣的模樣。
孩子生下來沒多久,檢查出先天心髒瓣膜缺損,身體弱得不像話。
為了要錢,崔少霈那樣驕傲的人向他下跪,毫無尊嚴的求他。
他給了崔少沛一百萬,讓他永遠消失在自己眼前,連那孩子一眼都厭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