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洩憤般,他一拳狠狠砸在盥洗台上,雙眼透着堅韌與不屈,他看着鏡中的自己,心如火炙。
若是噩夢遺忘,他隻當是無事發生,将自己縮進龜殼得過且過。
可若是噩夢再起,他絕不會退讓半步,若是敵不過黑暗,哪怕最終被吞噬,他也要站着,挺直背脊。
調整好心情,盧绛扯過紙巾将臉上的水珠擦幹,走出了洗手間。
他一擡頭,便看到景涼正倚着走廊的白瓷牆,一臉凝重等他出來。
“涼哥。”
景涼站直身子,快步迎了上去,“你是哪裡不舒服?去醫院嗎?”
盧绛搖頭:“隻是胃有一點不舒服。”
景涼:“怪我,非帶你吃那麼多海鮮。”
盧绛笑道:“海鮮,好吃的。”
景涼見他笑了,也不由跟着笑,突然發現他額頭的留海被打濕了捊向了腦後,他深邃立體的五官給人的視覺沖擊感,完美得驚心動魄。
景涼隻覺全身有點發燙口幹舌燥,不自在的收回了視線,徑自往前走去:“不是還要去挑禮物嗎?走吧,我們去手飾珠寶區。”
“哦……好。”盧绛默默跟在了他身後。
挑了好半天,盧绛挑了一條白金鑲着小鑽的手鍊,特别閃,皮膚白的人戴上一定很好看。
景涼心中有些泛酸,那位蘇小姐,一定長得很漂亮,才會讓他這麼用心挑禮物。
精心挑完手鍊,盧绛又随便拿了一個鑽石發夾,讓店員包起來。
送兩份?就這麼喜歡嗎?
試探了一晚上,景涼的心差不多也死了,甚至覺得自己的這些小動作很可笑。
挑好禮物,倆人乘電梯來到商場地下停車場,景涼租了一輛賓利,停在那裡很耀眼。
回去的時候九點多,這裡離他們學校車程也就十來分鐘。
兩人在車上彼此都心事重重保持着沉默。
車子停下,盧绛的腦子才重新啟機,他微彎腰提出其中一個小禮品袋,遞到了景涼面前。
景涼瞪大着雙眼驚在當場,聲音滞澀:“什麼?”
盧绛:“送你。”
景涼一時被突如其來的驚喜沖懵,下意識問了句:“我戴發夾合适嗎?”
盧绛錯愕,戰術性地摸了下後頸:“你要是喜歡戴發夾,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發夾他随便拿的,沒有用心。
景涼回味過來,一層绯紅從脖子爬上雙頰,趕緊接過了他遞來的禮袋,“謝謝,你還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
這條手鍊十二萬八,發夾的價格連它尾數都不及,景涼是真的沒有想到,他會把手鍊送給自己。
“你送蘇小姐的發夾,會不會太……”
太随便?太廉價?這麼說好像都不合适。畢竟兩萬多的發夾不能說廉價,隻是相較于手鍊來說,就不夠看了。
誰知盧绛理所當然道:“我又不認識她,兩萬多的發夾應該夠了,反正沒有回禮的可能。”
“啊?”景涼後知後覺,他好像搞錯了什麼,“那你說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是?”
盧绛:“是計算機的一個學長,我找他想做一個功能性的社交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