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揚卻說,自己家裡還有點東西需要帶過來。
林叔手握方向盤,隐晦的提示他最近傅董和楚總去了巴黎,下星期才回來。
傅揚忽然握住溫白的手,聲音溫和。
“願意陪我回趟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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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白下車後,非常後悔自己答應了他。
比如現在,車雖然開進别墅又行駛了一段距離,重重樹影和草坪及修剪整齊的園林從窗外飄過,将她和傅揚放在别墅門口的噴泉環島。她還是沒能适應這超級奢華的環境。
尤其,此刻心裡還帶着一種莫名的心虛感站在這裡。
傅揚身邊圍着好幾個人,其中一人推着輪椅車。
他揮手支開這些人,毫不避諱的牽着溫白的手,開口。
“你帶我進去,好嗎?”
後面四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看到他破天荒的笑容,幾個人瞬間瞪大眼不出聲,默默對視又咽下口水,看溫白的表情出現幾分鄭重尊敬。
溫白默默感受着這些複雜的目光,在偶爾路過的傭人驚愕詫異的目光下恨不得趕快縮回兩人牽着的手。
但傅揚緊緊握着,她根本逃不出掌心。
她隻得攙扶着傅揚,兩人并肩慢步行走。
溫白實在忍不住,悄聲詢問他。
“你這樣帶我回來,你爸媽肯定會知道的。”
她咬着牙說‘這樣’的時候,故意把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擡起來給他看,又想到他看不見,氣呼呼地放下。
傅揚倒是惬意,這裡是他的大本營,他其實并不需要溫白攙扶,自己也能摸索着進屋。
可他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
他一點也不擔心溫白的提議,無所謂地說。
“他們遲早得知道。”
溫白被他雲淡風輕地語氣驚住了,她糾結再三忍不住反問。
“他們不會同意吧...”
手心立刻被他攥緊,傅揚緊緊握住她的手,停下腳步鄭重其事地再次叮囑。
“白白,你放心,他們會喜歡你的。”
溫白似乎從他認真笃定的口吻中汲取到勇氣,深深吸一口氣後不再畏懼,而是直起腰和他牽手,走上台階進屋。
“這可是你說的,我是怕你父母收拾你。”
她準備推開門,卻早有幾人在兩邊向她鞠躬,然後推開大門。
眼前富麗堂皇的景象震驚住了她。
三層樓的挑空吊頂上華麗絕倫的水晶燈即使在日光下也璀璨奪目,落地窗比溫白平時見過的别墅門還寬大,實木框下玻璃透過金色陽光撒在地面上,極寬闊的客廳兩旁對稱以藝術幾何姿态延伸至二樓的樓梯,像天鵝垂頭優雅展開雙翅歡迎主人回家。
屋裡任意一盆綠植都長得比溫白還高,綠色蔥郁給屋裡點綴出高雅鮮活的法式浪漫情調,茶幾和邊櫃上的花瓶都插着蒙着露珠的玫瑰鮮花束。空氣裡散發着淡淡清香。
“你家...這麼大?”
溫白轉頭看着傅揚,他卻習以為常的撇撇嘴。
“不太方便。”
哈?
溫白并未出聲詢問,但此刻默然無聲讓傅揚意識到她在等他的解釋,有些無奈的繼續。
“有些東西忘記放哪兒了,隻能拜托傭人找。”
溫白:......
屋裡有傭人穿梭路過的身影,大家都畢恭畢敬專心忙碌,并未有人斜瞟眼神過來打量她。
她緊繃的肩膀逐漸松弛下來。
但這些傭人都會走到林叔身邊,禮貌問好再離開。
林叔也禮貌笑笑,予以回應。
他伸手示意溫白一個方向,她順着視線看到那裡有電梯。
溫白随着指引和傅揚手拉着手上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阖住,開始上升。
傅揚突然發問。
“他們為什麼收拾我?”
“就因為帶你回家?”
溫白意識到他在回應她之前說的話,看着電梯裡液晶顯示屏顯示樓層,一時心裡刺痛,發現自己跟他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由吐露心聲。
“一般不都是嘛,家世相當進行聯姻,我這種應該是你的露水情緣吧。”
電梯門叮一聲開了,溫白準備出去卻被傅揚拽回電梯。
溫白看到林叔也在兩人身後,但他絲毫不顧及,把她一把拽進懷裡,聲音帶着一股認真質問的意味。
“溫白,你覺得我隻是和你玩兒玩兒?”
溫白擡眼看着此刻的傅揚,他像一隻再也不裝乖順隐藏狼性的孤狼,有些暴怒的擒着她的手腕,眼底浮現一抹猩紅厲色,不可置信地喘着粗氣問。
“還是你想甩了我?”
他說完,手忽然抖了抖,恍然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把已經被捏紅的溫白手腕緩緩放開,斂住波動的神色,眼底又慢慢湧上淡漠冰冷。
他的聲音平靜冷淡,又帶着些許請求。
“溫白,能不能信我。”
他的語調漸低,像暴雨裡無助可憐的被主人遺棄的狼狗。
“我雖然看不見,但一定會康複。”
“再給我些時間好麼,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