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光,灑在溫白恬靜的臉上。
她雙目閉合,唇角挂着甜甜笑意,在朦胧光線裡靜谧甜美,像一朵嬌羞的白荷露出稚嫩的尖尖角,皎潔無瑕。
忽然,屋裡響起雨滴淅瀝般的琴聲,輕輕徐徐,似細雨拂面。
她揉揉惺忪睡眼,伸了個懶腰翻身用被子捂住頭繼續酣睡,忽然發現身邊空了。
溫白迷糊着坐起身,看着一旁已空的被窩,無奈歎息。
幾天前,她告訴傅揚,小時候母親早晨會練琴,自己都是被琴聲吵醒的,那種感覺很幸福。
琴聲淋漓配着窗外的樹影搖曳,很浪漫。
自此,傅揚每日都會早起,自己摸索着走到書房彈琴。
溫白低頭微微一下,嘴角洋溢着幸福。
她起身走向裡屋,看到曦光在他面頰鑲上金邊,沐浴朝霞的他身姿清隽挺腰而坐,修長指節輕盈優雅拂過黑白鍵盤發出清麗音調,悅耳靈動。
她就這麼頭抵着門框,嘴角噙着笑意靜靜看他。
一首曲畢,傅揚開口。
“喜歡這首曲子嗎?”
溫白故意拉長音調吊他胃口,直到他面部顯現些許疑惑時才開口。
“好聽。”
她還是不忍心逗他的,走過去坐在他身旁,撫摸他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
“你多大開始學琴的?”
傅揚随着她的提問想起過去的事,忽而眉頭微蹙,聲音不自覺變冷。
“十歲。”
溫白忽然有股靠近真相的預感,她放緩音調聲音輕柔地問。
“你不喜歡學鋼琴?”
傅揚怔了怔,彎唇搖頭。
“還好。”
溫白聞此,握住他的手靠近他,一字一句真切地說。
“如果你不喜歡,不必為了我彈,我也沒多喜歡鋼琴,你看我媽媽五歲教我彈琴,最終選擇放棄,因為我隻喜歡聽不喜歡彈,也沒有天賦。”
傅揚的神色似乎飄到很遠的回憶裡,神情有些恍惚,神态逐漸柔和,聲音松弛下來。
“五歲時,我也學了樂器。”
溫白頭一回聽他說起過去,不由驚奇詢問是什麼樂器,并開始猜測。
傅揚握住她的手笑了笑。
“你猜的沒錯,是小提琴。”
溫白忽然兩眼變成星星眼,化身小迷妹哇了一聲,拽着傅揚的袖子。
“小提琴很難的...你居然會拉小提琴!”
“而且拉小提琴的人都很帥!”
傅揚被她拽着來回晃悠,隻笑着默許她任性胡鬧,眼底笑意不減。自從和溫白在一起,他的笑多了很多,總是不自覺就揚起唇角。
溫白想了想忽覺不對。
“那高一期末表演才藝,你怎麼彈鋼琴,而不是拉小提琴?”
傅揚眉頭微蹙,想了半天,眸光略微黯淡。
“我有一把琴,被摔壞了,後來就沒拉過。”
溫白看着他的神情,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大概了解他的一些面部表情,能透漏出他的心情。
因為傅揚性格内斂冷傲,隻有高中時偶爾露出張揚狂傲的神色,平時喜靜,話不多,很沉穩。
此刻他的唇角雖笑着,眼底卻有股化不開的悲漠,然後很快眨眼斂收起來,恢複尋常模樣。
溫白握住他的手,乖哄道。
“那我陪你去買琴,你喜歡拉小提琴,以後拉給我聽,怎麼樣?”
傅揚的眸光凝固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擡起唇角,聲音寵溺地。
“好。”
.
當林叔得知溫白要帶傅揚去買小提琴時,十分驚訝。
溫白看着林叔給她默默發來的大段文字後,沉默了。
原來,傅揚極喜愛小提琴,是他的親生母親教的。隻是後來母親去世,因為聯姻傅昭華不得不娶了宋氏集團的獨女。
這位女士至今不允許在傅家被提及,林叔提醒她勿要提及此人,隻隐晦的說了宋女士在時摔壞了傅揚的小提琴,自此以後傅揚再也不拉琴了。
溫白還問了傅揚以前的事。
林叔說,先夫人從小最愛帶着他做三件事。
給他買樂高的拼搭玩具,教他拉小提琴,陪他踢足球。
溫白愣了愣,這些事情和傅揚都一一對應上了。
她感覺自己觸及到了傅揚視力一直未愈的真相,但真相隔着厚厚的磨砂玻璃,零散的倒在地上,拼不起來一張整圖,也看不真切。
林叔開車來接兩人,并約了要去的店。
到點了溫白才發現,小提琴貴的離譜!
怪不得她在路上大言不慚說要給傅揚買把琴,他隻是笑了笑摸摸她的頭,安慰她。
“想送我東西,還差這一天?”
溫白忽然想起來,快到傅揚生日了。
在她親眼見證傅揚毫不猶豫付款一把歐洲老琴,她的心在滴血。
知道好樂器貴,但沒想到這麼貴。
她也第一次見證了傅揚氪金豪氣,幾百萬的東西眼都不眨,考慮了三秒就同意了。
林叔和機構裡的中間人确定好接琴時間,開車送他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