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耽誤我回去練刀。”
話這麼說,謝小妹也沒再催促,聽到外面嘈雜,瞟了眼:“臨王府的馬車?”
謝翊裝作不知:“怎地?”
“沒……”謝小妹不多看,問謝翊:“倒是二哥,怎麼隻見你一人,你說宿阿兄去了别莊,頭天大哥還問起,别是你丢下他自己偷偷跑回來?”
“亂說。”謝翊頓了下:“大哥最近不是很忙?”
“是很忙。”謝小妹:“不然現在要捉了你去抽鞭子了。”
謝翊扇子也搖不動了,心如死灰。
早晚他要跟宿幼枝同歸于盡!
流雲寺,佛光金漫。
宿幼枝下了馬車,跟着其他香客一起攀了九十九石階,雪巧提了馬車可以走後山也不幹。
還為了不引人注意,身邊不肯帶太多人,周二便親自跟着,其他侍衛則散在香客中。
宿幼枝走得不慢,周二卻跟得穩,半步不落,雪巧也很輕松的樣子。
他心沉了沉,對臨王府侍衛的水平有了更多了解,如正常香客般去拜佛。
佛祖在上,快教盛延辭死心吧。
捐了不少香火,宿幼枝沒去搖簽,跪在佛堂中,對侍從道:“勞煩,阿又要單獨與佛祖說。”
臨王府香火大方,宿幼枝也沒占正堂大殿,地偏人稀,流雲寺給這個便利。
周二和雪巧領命退了出去,将空間留給主子。
宿幼枝也不是真有話說,跪了些會兒,見到佛經,幹脆坐那抄經靜心。
燃香冉冉,籠了俗世繁雜。
山側,謝小妹将自己二哥攔住,皺眉:“你要去做什麼?”
“小妹你先松手。”謝翊胳膊都要斷了,嘶嘶吸氣:“你不是去拜佛了?”
謝小妹不接他的話,虛起眼:“來時便覺你不對勁,一路上你偷看臨王府的隊伍二十八次,如今又往那佛堂去……”
她道:“二哥,那馬車中可不是臨王,是他府中美人。”
謝翊哪裡不知道,就是知道才要去。
他試圖蒙混:“嗯?我倒沒理會兒。”
“你是沒理會兒嗎,我看你是有所圖。”
謝小妹扣住他肩膀,痛心疾首:“你就昨兒在梅莊見了她一面便如此念念不舍,甯願得罪臨王也要去見人嗎?!”
謝翊驚住。
謝小妹見此更是心痛:“二哥,不要執迷不悟,那是臨王的人,你搶不過的。”
“不是,你……”
這些人都怎麼了!
說什麼奇怪的話啊都。
謝翊想解釋,又不知能怎麼說。
謝小妹趁機拽着他往山下去:“美人雖美,可天下何處無美人,二哥你皎月之姿,又才情高雅,定有無數姑娘為你傾心,别死心眼。”
謝翊快氣笑了,可眼見時辰不多,又很急:“都聽你的,但現今能不能先讓我走?”
謝小妹怒其不争:“今天的事我不告訴大哥,我們現在就回去?”
妹妹啊。
現在一走,你二哥也要完了。
謝翊心裡苦。
差點就要講出實情。
但想到若是讓小妹知道這種事,宿幼枝以後大概要無顔面對,好歹忍住了。
“小妹。”謝翊眸中含淚:“二哥必須去。”
從他眼裡看到某種決絕的堅定,謝小妹有點被震住,好一會兒才回神,沒料到兄長已經陷得如此深。
那美人到底何等天仙,先是素來不好顔色的臨王,又是他光風霁月的二哥,攏了一個又一個。
她很掙紮,臨王先下手,他覺得二哥怕是打不過對方。
那她要不要幫忙呀……
可這事就不對叭!
片刻後。
謝小妹一臉滄桑地看不風山清翠漫漫,這春暖花開的季節,卻讓人的心比寒冬還涼。
得了成全的謝翊鬼鬼祟祟往佛堂去,但上次他是提前踩了點,如今要繞過臨王府侍衛可難了。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謝翊蹲在牆角,全無外人眼中清貴公子模樣,正糾結要不要冒險,忽聽一道熟悉的嬌飒聲音。
“前方可是臨王府人?”
謝小妹被從練武場拉來,身上是短打的勁裝,還有些稚嫩,但她眸光盈亮,面容清麗,自有氣度。
臨王府侍衛心中詫異,卻不好怠慢:“正是,謝三姑娘可有事?”
謝小妹下巴微揚:“臨王殿下何在,許久不見,找他練練手。”
練手?
找誰。
這可是佛寺!
更别說他們殿下不在。
臨王府侍衛推辭。
驚喜來的猝不及防。
謝翊見他們注意力都被吸引,贊歎心愛的妹妹真能幹,忙找地方鑽空子。
周二立在門前,平靜地看着那邊莫名出現的謝三姑娘,倏地,他瞳眸頓了下,緩緩地轉向側邊。
堂内,宿幼枝聽到佛像後隐約的動靜,驚喜地看過去,卻在瞧見來人時捏緊手中青毫:“什麼人?”
對方不答反道:“你方才……是在期待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