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雲第七次把護照摔在機場地上,面色陰沉:“到底是怎麼回事,能不能解決?”
随行保镖躬身将護照拾起恭敬的遞給他,“少爺,秦律師已經在處理了,還請您放心。”
林意雲不耐煩的用兩根手指夾回護照,雙手環胸靠在牆邊,嗤道:“半年了,也隻會用這種下作手段。”
他眉心微蹙,朝一旁的保镖道:“你手機給我。”
保镖隻有胸口别着對講機,為難道:“二少爺,我們出行不允許帶手機。”
為了嚴格保障雇主的安全,随行保镖的手機全權交由雇主家保管,隻有下班時間才能使用。
林意雲這才想起來,又有些煩躁,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播出最上面顯示已經打了“59”次的号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請稍後……”
他“啪”的一下挂斷電話,打開微信,看着顯示紅色感歎号的對話框,心裡更是焦躁。
機場的接待員滿頭大汗,客氣的試探道:“二少爺,您要不先去會客廳坐一會?”
林意雲聞言,看了他一眼,擡腳向會客廳方向走。
接待員方才如蒙大赦,快步跟上帶路,“二少爺,這邊請。”
林意雲剛想擡手示意他不必跟着,手機忽然輕微震動,他低頭随意的掃了一眼。
就這一眼,他蓦地站定不動。
接待員滿頭問号,小心翼翼道:“怎麼了,二少爺?”
林意雲緊盯手機上的來電,深深蹙眉,擺擺手示意接待員下去,“我接個電話。”
保镖意會,立刻形成一堵人牆,将苦兮兮的接待員攔在外面。
為首的保镖沖他禮貌點頭:“稍等。”
林意雲走到無人的空地上,接通電話後沒有立刻出聲,對面卻沒有半分聲響。
他眉心微蹙,心頭愈發焦躁,不得不出聲詢問:“久久?你現在在哪?”
林意雲注視着機場機坪上飛往Z國的飛機順着滑行道起飛,信号波動使電話有一瞬間扭曲的電流滋滋聲——
“林意雲。”
林意雲常年微彎的唇角倏地下沉,絕美的臉上浮現與之不符的冷漠,變臉之快讓近身側的保镖都抹了把冷汗。
他蹙眉再次看向屏幕,忽而意識到什麼,淺棕色的瞳仁中壓抑着厭惡,沉聲道:“是你。”
這是他第一次從莫久的手機号碼裡,聽到了陌生的男聲,并且準确的叫出他的名字。
林意雲眉心越蹙越緊,自是不願與他多聊,單刀直入道:“莫久呢?”
宗郁琛握住莫久垂在床邊的手,望着他即使睡着也緊緊蹙起的眉心,輕輕用指腹蹭去他眼角的淚痕。
他漠然道:“你最好先解決你自己的問題,而不是一直騷擾他。”
“騷擾?”林意雲氣極反笑,“比起你的這些腌臜手段,我打的這些電話也隻能算得上關心了。”
宗郁琛不置可否,隻是冷淡道:“昆南機場不會給你放行,别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你這是警告我?”林意雲意外他竟然如此迅速得到消息,很快回過神,冷笑道:“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他?莫久可沒你想象的那麼軟弱。”
宗郁琛目光微沉,“不勞你費心。”
林意雲也不着急辦理手續了,順勢坐在最近的長椅上,嗤笑道:“莫久知道你是裴先章的孫子嗎?”
宗郁琛指骨輕蹭着莫久的臉頰,稍作停頓,面色冷峻,“那又如何。”
林意雲眼中的厭惡更甚,諷刺道:“裴先章最重血脈子嗣,你最終是要娶妻生子,到時候你的孩子跟你姓還是跟莫久姓?”
同為世家大族,林意雲深谙聯姻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肮髒事,因此更是惡心至極:“莫久跟着你名不正言不順,你把他當做什麼?”
宗郁琛本沒有必要向他解釋,但這番話實打實膈應人,蹙眉道:“我倒是不知,林二少爺終日眠花宿柳,對旁人卻要求至純至善。”
林意雲一時無法反駁,冷笑一聲:“你倒是關心我的私生活。”
“莫久當你是朋友,”宗郁琛言盡于此,漠然道:“所以我不要你的命,隻是限制你出境。”
他輕輕捏着莫久的小拇指骨,憐惜輕柔的動作配上他冷漠的表情顯得異常割裂。
宗郁琛握住他的手放進溫暖的被子裡,淡聲道:“如果你執意打破平衡,最好掂量掂量,賠上整個林家,能不能和裴家作對。”
林意雲在林家沒有多少話語權,父母能縱着他纨绔,卻也再不可能讓他觸碰家族的核心利益。
林意雲想明白其中的關竅,攥緊的手心愈發用力,額角青筋鼓起。
他努力克制怒火,換了副腔調,談判道:“你想要什麼樣的玩物我都能給你找,莫久不行。”
宗郁琛眸色徹底冷了下來,一言不發,挂斷電話。
在床畔盯着莫久的睡顔坐了會,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擡起手輕輕将他額間的碎發撥到發頂。
他共享着他的體溫,俯身安靜盯着他的睡顔,一動也不動。
“你要是能生,我也不想要。”宗郁琛就這樣望着他因熟睡毫無知覺的面容,平靜的表面下暗潮洶湧:“你眼裡不能有其他人。”
半晌後,他眸色溫柔,話卻惡劣:“我這一生不會娶妻生子,你也不能,嫁給我這輩子就斷子絕孫了。”
“這樣你和我在一起,才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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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睜開眼感到眩暈,中午睡眠時間過長導緻的頭疼,讓他躺在床上緩了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