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機貼在臉頰,呢喃道:“我會想你。”
電話沒有挂斷。
不出所料,宗郁琛回答依然沒有新意。
他說:“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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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郁琛把手機放進口袋,掀起眼皮瞧了身前的人一眼。
男人又是一身闆正的西裝,他意有所指道:“上次的那個男孩?”
宗郁琛未答。
桓世殊提醒道:“老爺子那邊已經有所察覺。”
宗郁琛輕蹙眉,應道:“我知道。”
上一次他帶莫久回餘晖巷後,老爺子派人來查,隻不過被他的人察覺并攔了下來。
清理的并不幹淨,也所幸莫久沒有發現不對。
洛城是最早的駐點,他的根紮在這,老頭的手伸不進餘晖巷。
桓世殊沒再多嘴,他看了眼手表,翻開文件袋裡的行程表:“明天上午需要參加S國的會議,下午需要和尚先生會面。尚先生已經為您安排好了住處,需要推拒嗎?”
宗郁琛颔首,表示已經知曉,道:“不必。”
“您需要去一趟裴老先生那嗎?”
他尚未完全接管裴老爺子的祭靈,既然老爺子通知他前往,表明不需要他再去會見他。
宗郁琛思忖道:“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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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日子,莫久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宗郁琛。
兩人經常會發消息,隻是大部分都是他在說。
他回了趟家,從收藏室裡找出宗謹玉當年送給他的玉。
為了避免弄丢他交給了孟錦,孟錦沒找到人後就給了莫未禮,直到某天他在收藏室的角落裡無意中看到了這塊玉。
他事後拿着玉詢問他們才得知,他們沒再找到“小玉”——他一直以為還回去了。
他又回到了三點一線的生活。
天氣逐漸轉涼,莫久穿上了校服外套,望着窗外的落葉發呆。
楊以歌推推他:“你最近怎麼老是走神?”
莫久回過神,擡頭恰好看向發下來的卷子,向課代表道謝:“謝謝。”
望着數學卷子上的83分,他揉了揉眉心,“沒吧……”
楊以歌從他手上拿過卷子,擰着眉說:“你有什麼不會的可以問我,怎麼錯了這麼多?”
她把試卷翻過來,點了一下第二面的第一道大題:“這個是老楊考試前剛講的題型,你翻一下筆記,這個不該錯的。”
莫久看了眼,有些喪氣:“嗯……”
楊以歌見不慣他這樣,一巴掌拍在他後背,“馬上要月考了,打起精神來,别垂頭喪氣的。”
莫久一下就挺直了背。
他揉了揉後背,無奈地望着卷子上的叉,應和:“會的。”
月考——宗郁琛應該就回來了。
他撐着下巴心不在焉的聽着課,在紙上圈圈畫畫。
教室開着窗戶,絲絲縷縷的涼氣從窗口灌進來,突如其來的涼意讓他打了個寒顫。
他又把頭轉向窗外,茫茫然失神。
冬天快到了。
耳邊仿佛傳來班主任愈發說的多的那些話,十二月一過就是新的一年,過完年再過幾個月,這一屆高考結束後,他們就高三了。
高三的時光轉瞬即逝,他們很快就會畢業。
他不是文化生,從今年冬天開始就可以去集訓,去京城或者去其他陌生的城市。
他學書本上的知識點的時間會越來越少。
他突然感到遙遙無期的惶恐——以他的成績,能和宗郁琛上同一個大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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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沒上晚自習,在琴房練了一晚上的琴。
在琴房待了一晚上也沒遇到宗謹玉,這樣貴重的東西也不好直接放在他的琴房。
莫久給他發的信息他沒有回。
體藝館晚上會鎖門,隻是不知道宗謹玉這兩天會不會來琴房,白天并不是特别安全。
最後隻好把玉帶回寝室,暫時擱置。
回到寝室,他給孟錦打了個電話,商量去集訓的時間。
孟錦詢問道:“我和李淑商量了一下,你的基礎很好,7月份稍微休息一下,8月到12月去怎麼樣?參加完藝考再回學校,你認為呢?”
莫久猶豫:“我再考慮一下吧。”
“好,你想好再和媽媽說。”孟錦聲音溫和,道:“你的藝術成績考上S大的音樂系沒有問題,想去京大還得再努力一點。不過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你想讀哪個學校爸爸媽媽都支持你。”
莫久底氣不太足:“嗯……”
孟錦大概是聽出他語氣的低落,知道他大多是沒經曆過這些而緊張,打趣道:“你媽媽我,當年可是全省第一的成績上的京大音樂系,你是我兒子,不要不自信。”
莫久安靜的聽着,笑說:“好。”
孟錦放心了些,想起什麼似的,話鋒轉道:“爸爸媽媽今年應該會回來過年的,我們一家人一起吃個飯,再送你去學校。”
莫久聞言,唇角不自覺彎了彎:“好。”
她沒有挂電話,又拉着他說了一會話:“最近天氣涼了吧,多穿點衣服。”
“會的。”
兩人聊了一會,由莫未禮喊她去吃飯結束。
孟錦這才看了眼時間,懊惱道:“哎呀,我們要吃中飯啦。”
她擔心道:“寶貝,你那邊是不是很晚了?有沒有打擾到你舍友?”
莫久回避道:“十一點,一會要休息了。”
孟錦松了一口氣,語氣溫柔道:“好,那你們早點休息哦。”
莫久心口有些酸澀,他說不出原因,隻是低聲應道:“好。”
挂斷電話,他坐在床上發了會呆。
等回過神,才慢慢的爬起來,挪到衛生間開始洗漱。
等忙完所有,他點開手機的對話框,反反複複輸入。
“我好想你啊。”
莫久眼睛微微泛紅,手指在宗郁琛頭像上輕蹭,要是現在他能抱一抱他就好了。
他突然萌生出想法——
他想去餘晖巷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