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久不太好意思,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你上來吧,下面挺冷的。”
他知道宗郁琛在哄他,心裡也沒有那麼難受。
這些事情兩年來他一直不敢回憶,說出來似乎輕松不少。
宗郁琛圈着他腰,狀似無意的問道:“還記得他們叫什麼名字嗎?”
莫久的資料裡查不到這一段過往,想必莫父有意隐藏,他想找必然能找到的,隻是更費時。
“記得呀。”莫久怎麼也不會輕易忘記,悶悶道:“不說這些晦氣的人了,我還是和你說說小意吧。”
宗郁琛沒再問,輕聲道:“好。”
莫久哭完後大腦缺氧讓他有些睡意,但忍不住憂心道:“他現在一個人在國外,我有點擔心他。”
他容易做噩夢,總是想的太多。
莫久隐去了靈域的存在,和他講自己的擔憂。
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宗郁琛解釋,他本身了解也并不多。
這時候宗郁琛輕輕拍着他的背。
莫久茫然的擡頭,溫熱的吻落在鼻梁,一點點細細的吻到唇瓣。
耳畔的聲音低沉沙啞:“别擔心。”
“他不會有事的。”
莫久心下一片綿軟,盡管隻當他是安慰,也依舊放松了不少。
悶悶的說:“謝謝。”
宗郁琛看着他困倦的神色,環抱着他的手輕輕揉了揉他的後腦勺,輕聲道:“明天去我那嗎?”
明天是周末了,隻要上一上午的課,下午放假。
莫久不知道他這麼突然問這個,隻是下意識點了點頭。
宗郁琛吻他的眼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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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午林意雲給莫久回電話,報了平安。
莫久收拾了幾件衣服,和在寝室門口等着的人離開。
直到和宗郁琛走到餘晖巷口,莫久才挂斷電話。
這次地面很幹淨,他私下打量,把手機放進口袋,跟着宗郁琛進了屋。
莫久心情很好,笑道:“小意給我回電話啦,說隻是這兩天跨國電話被限制了。”
宗郁琛反應很淡,聞言隻是擡了下眸,“嗯,挺好。”
莫久察覺他似乎興緻不高。
他收斂了笑意,輕聲問:“你心情不好嗎?”
“有一點。”
宗郁琛瞧見莫久惴惴不安的樣子,松了松神情,“其他事情,不要多想。”
宗郁琛把書包放在沙發上,轉過身,圈住他的腰。
莫久怔怔的站着,最後一刻依舊下意識的,偏開頭錯過這個親吻。
宗郁琛定定的盯着他看了會。
他輕輕歪了下頭,終于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注視着他的眼睛:“為什麼躲?”
莫久眨巴眼睛,嗫嚅半天卻沒能說出話。
就在僵持間,宗郁琛倏地捏住他的下巴,手臂徒然收緊,将人死死釘在懷裡!
莫久掙脫不得,唇齒間碰撞生疼,使他不可控的驚呼出聲。
粗暴的吻輾轉逐漸溫柔,舌尖帶着絲絲鐵鏽味腥氣,在滾燙的呼吸中交換。
唇瓣微微分離,淩亂的呼吸,拉出暧昧的銀絲。
莫久雙腿發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呼吸不上來。
宗郁琛垂眸盯着他被吻到紅腫的唇瓣,氣息慢慢平穩。
他彎下身将人抱起來,放在沙發上,半蹲下來給他脫鞋子。
莫久還沒緩過神,渾身發抖的試圖躲開他的觸碰。
腳踝蓦地被握住,他睫毛微顫,發出一道微弱的氣音。
宗郁琛動作迅速的給他換好鞋,起身去衛生間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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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郁琛從冰箱裡取出新鮮的菜,莫久在沙發後面偷看,等他進了廚房,才一步步挪到廚房門口。
他抿了抿唇,小聲問:“我幫你吧?”
宗郁琛切着芹菜,沒回頭:“不用,坐着等我。”
刀起刀落,西芹在案闆上發出“咔擦咔擦”的切割聲。
莫久看着他,寬松的T恤下寬闊的後背擋住了案闆上的操作,青筋暴起的手臂隐隐能感受到他的發力,将切好的菜收攏洗淨,攏在刀背上放在簍筐裡備用。
宗郁琛從旁邊把準備好的牛肉放在案闆上,一刀一刀切割成大小相近的薄片。
解凍的肉總有種瘆人的綿軟,以至于莫久隻做過一次葷菜,就再不敢碰。
“出去等。”
宗郁琛忽然出聲,他回頭表情很淡的瞧了他一眼,然後彎下腰擰開煤氣竈閥。
起鍋燒油,他順手打開排氣扇。
老式的廚竈炒菜時油煙味很重,莫久沒見過,退後一點依舊站在門口瞧,被嗆得直咳嗽。
宗郁琛炒菜的動作停了一下,擡頭看了眼排氣的風扇,“把門關上。”
莫久愣了愣,聽話關門的手拉到一半,遲疑道:“那你在裡面……”
後半句心知肚明,他猶豫片刻,還是沒關上門。
宗郁琛把火關小,走到門口。
莫久向後退了兩步,手還扶着門框,猜不到他想做什麼。
宗郁琛身上沾染了些油煙氣,他在他面前站定,注視他:“聽話,在外面等。”
莫久眨了眨眼睛,這次沒再反駁,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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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郁琛炒了兩個菜,端上桌後從飯鍋裡端出一盤炖蛋。
莫久沒幫上忙,直到宗郁琛把一碗滿滿的飯塞給他,他懵了一瞬,“太……太多了。”
“不多。”宗郁琛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你太瘦了,多吃一點。”
莫久哽了下,小聲嘀咕:“我不瘦啊……”
這不是重點,他為難地說:“我自己來吧,我真的吃不完。”
宗郁琛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後颔首,“好。”
他把飯端回來,看着莫久自己盛了一碗,堪堪沒過碗底,眉宇微蹙,到底沒說什麼。
菜也沒吃多少,宗郁琛放下筷子看着他,認真道:“我今天早上和我的合作方産生了一點矛盾,所以心情不太好。”
莫久剛咽下菜,茫然道:“……啊。”
宗郁琛神色一如既往的平緩,帶着一絲困惑:“我有讓你不開心嗎?還是菜不喜歡?”
宗郁琛緊抿着唇,半晌莫久才體會到他的意思,眨了眨眼睛說:“沒有啊,我沒有不開心……我隻是有點擔心你。”
他停頓了一下,再次強調道:“我吃了挺多的。”
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飯,莫久對宗郁琛的飯量有一定了解。
他看着剩下的菜,不好意思的說:“我吃飯吃不了太多。”
面條那些好消化的他能吃完,白米飯吃的少。
宗郁琛得到了答案,卻并不太滿意。
直到莫久放下筷子,宗郁琛這才問:“吃飽了嗎?”
“飽了。”莫久答的很快:“我洗碗吧。”
宗郁琛接過他的碗筷,不容反駁的拒絕了他的提議:“不用。”
于是莫久白吃白喝結束,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發呆。
宗郁琛從廚房出來,把手裡的杯子遞給他。
又是熱牛奶。
莫久吃飽了不太想喝,還是接過:“謝謝。”
他喝了一口放在桌上,整個人蜷進柔軟的沙發裡。
宗郁琛坐到他身邊,看着他神情蔫蔫的,摸了摸他的臉,問:“想做什麼?”
莫久有點困,想了會說:“看電影吧。”
他不太記得上次宗郁琛家客廳是不是這個布局,寬敞柔軟的沙發,投影儀對着雪白的牆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