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久趁着班主任在上面坐着批改試卷，彎下腰在桌子底下解包裝袋。

外包裝完好，一點沒粘上油花。

他拆開袋子，才發現裡面還有一瓶牛奶。

熱的，鮮奶。

莫久垂眸，唇角角染上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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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莫久接到了他媽媽打來的電話。

自從上次孟錦打來電話和他說——林意雲也沒有回複他父母的信息，他一直沒能得到新的動态。

孟錦擔憂道：“林意雲他哥哥去了，晚點應該會有消息。”

“别擔心，不會出什麼事的。”

莫久抿了抿唇，到底隻說了聲：“好。”

他盤着腿坐，心事重重的挂了電話，有一搭沒一搭捏着手心。

“怎麼了。”

宗郁琛用陳述句的語氣詢問道，站在他床邊，垂眸瞧着他。

“我發小……”莫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兩人交流很少，他不知道該不該向他傾訴這些。

他對上宗郁琛明晃晃的目光，話到嘴邊咽了下去，遲疑道：“你先關下燈吧。”

宗郁琛聞言，一言不發的關上燈。

莫久往旁邊挪了挪示意他坐在他床上。

寝室的床不像家裡，宗郁琛靠着他坐下來，兩人就有些伸不開手腳。

莫久眼睛還沒适應黑暗，僅憑感覺捕捉對方的身影，試探道：“你今天怎麼……”

宗郁琛沒聽到後文：“嗯？”

莫久感覺自己的問題有點無厘頭：“怎麼住寝室？”

其實宗郁琛住哪沒那麼重要，隻是莫久想聽到那個他想得到的回答罷了。

宗郁琛沉默兩秒，直言道：“想你。”

莫久被他直球打懵一瞬：“啊？”

宗郁琛聽着他一聲疑問，停頓片刻，重複道：“想你了。”

這次聽得真真切切。

紅暈從脖頸漫延到整張臉漲紅，他才小聲說了句：“哦……我也想你。”

月光籠罩着心上人的臉龐，為他淩厲的線條鍍上溫柔的光暈。

他正想着，鼻息間清爽的氣息靠近，他懵懵的仰頭，微微躲了一下，宗郁琛輕吻落在他唇角。

莫久手撐在他胸口，下意識問：“你換睡衣了？”

這幾次和宗郁琛見面都是洗完澡之後。

他還記得第一次在寝室，宗郁琛穿的那身純黑色真絲睡衣，絲質感貼合小麥色的皮膚，再加上肩寬腰窄的身材。

看着有種說不出來的……

騷。

後知後覺，好像除了第一次，宗郁琛就沒再穿過那件真絲的。

“嗯。”

幾天沒見，宗郁琛不可能像表現的那麼冷靜，尤其是第一個吻的開端。

讓他幾乎想不顧莫久是否清醒，剝開那些礙事的東西，和他做點更加親密的事情。

“不……”

莫久這次沒躲開，他努力忽略心上朦朦胧胧的針紮似的疼，閉着的眼睛睫毛發顫，迎合着唇齒間不太熟稔的吻。

把正事忘了個幹淨。

他有些私心，順勢把頭埋在宗郁琛脖頸間，含糊道：“今天晚上和我睡好不好？”

宗郁琛掐住他腰的手一頓，微微放松，随即道：“好。”

莫久聽到他的回應，悄悄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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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裡沒有其他人，床闆“吱嘎”幾聲響後恢複寂靜。

莫久這才想起自己擔憂的事情。

他靠着宗郁琛的胸口，小聲傾訴道：“我發小一直沒回我消息。”

他下意識的停住話，擡頭試圖從他的表情分辨他是否願意聽下去。

宗郁琛沒聽到後文，眼見懷裡毛絨絨的腦袋動了動，對上那雙漂亮的貓瞳。

他隐隐察覺到他眼中的不安和試探，心上滑過一絲朦胧的了然。

順從的開口遞了個台階：“嗯，然後呢？”

莫久手攥了攥，猶豫道：“我有點擔心他。”

宗郁琛眸色一暗：“為什麼？”

莫久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他……”話到嘴邊又卡殼，不知道該從哪開始說。

如果要說的話……要告訴宗郁琛“陌生号碼”的事情嗎？

可是如果告訴他，他會被卷進這個事情裡嗎？

他悶悶的說：“我不知道怎麼說。”

“嗯？”

“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們認識好多年了。”

莫久手指無意識的扣着領口的扣子：“你願意聽嗎？我給你講講我以前的事情。”

明天是周末，他們不用早起。

宗郁琛目光微暗，隻是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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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和林意雲第一次相遇是在輪渡上。

孟錦和林意雲的媽媽是大學室友，孟錦是音樂系床位不夠拼過來混宿的，和其他三個人金融系的室友除了生活上的事兒基本沒什麼交集。

交好但不熟稔。

再加上畢業後林家移民，小時候的林意雲并不認識莫久。

粉雕玉砌的小瓷娃娃，圓圓的貓瞳望着他，拉着他衣角軟糯的嗓音喊“哥哥”。

小莫久夠不到餐盤上的蛋糕，小林意雲端下來故意不給他。

林意雲小時候性格古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大部分人都喜歡他哥哥，很少關注他。

他唇角微壓，面無表情看着小瓷娃娃，“再叫一聲。”

小莫久很幹脆的喊了一聲：“哥哥。”

他兩隻小手托起來，眼睛亮晶晶的：“謝謝哥哥。”

小林意雲：“不給。”

小莫久：“……”

就當小林意雲饒有趣味的看着眼眶紅紅的小孩，以為面前的小瓷娃娃要哇哇大哭的時候。

小莫久委屈道：“好叭。”

他不哭也不鬧，隻用濕漉漉的眼睛望着他，軟綿綿的嗓音帶着哭腔，說：“那哥哥吃叭。”

說完就站在桌子邊，轉開腦袋安安靜靜的找其他個子高一點的小朋友。

小莫久還沒走開，就被人從身後拎住帽子。

小林意雲也沒到變聲期，年幼的嗓音卻帶着居高臨下的氣勢：“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