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熟的女生有些興奮：“诶嘿，鋼琴小王子啊。”

莫久有點尴尬，笑了下沒接這個話茬。

“真心話吧。”

對面的女生很好說話，溫聲細語的說：“唔……我也不知道問什麼。”

“不過我有一個很想問的問題，”對面溫柔的女生沒聽周圍打趣起哄的幫忙出謀劃策，臉紅又一本正經的問：“你有喜歡的人嗎？”

莫久梗了下。

一些看勢頭朝奇怪的方向發展的男生頓時“喔喔喔”的大聲起哄，“丘淇淇你不對勁啊！”

“别瞎喊。”叫丘淇淇的女生朝他翻了個白眼，“我隻是比較好奇，這個可以說吧？”

莫久“嗯”了聲，看周圍目光全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倏地想鑽進地上的縫裡。

常域還在一邊嘀咕：“這什麼破問題，他能有？林意雲那個死狐狸精都沒勾的上他。”

丘淇淇看他這個反應忽然就笑了，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提醒道：“真心話喲。”

莫久還是想了下，說：“有。”

“啊？！”

沒想到常域反應比誰都大，忽然跳起來，一臉震驚，大喊道：“有？他媽的啥時候有的？”

“我操吓我一跳，你激動啥？”

“你小子居然瞞着不告訴我？！”

“誰啊？我們班的嗎？”

莫久這一秒無比後悔，被問的耳尖的紅的滴血，逃避道：“這……這是下一個問題吧？”

莫久頭腦一熱就，完全忘了常域這一茬。

所幸也不會在這個情況下不依不饒，常域震驚歸震驚，搓搓手非要讨回這個“好兄弟瞞着我有秘密”這口惡氣，“來來來，速轉！我看今晚能不能撬開他的嘴。”

幸運女神突然降臨眷顧他，莫久後面連幾盤都轉到他，第四盤時避無可避。

“……大冒險。”

對面的女生故作沉思，眼睛一亮：“唔……那就和你喜歡的人表白吧！”

莫久遲緩的想了下她的問題，大腦就像放慢動作一般，他隻能憑自己的下意識搖頭。

喝了幾杯莫久就招架不住跑了，打着上廁所的名号躲了起來。

他在廁所躲着不敢出來，他一杯倒的酒量硬是因為度數低撐住了幾盤，再玩幾盤估計得趴在桌上失去意識。

吃飯的時候沒喝酒，倒是現在全補上了。

明暗交錯燈光絢爛的室内看不出他的異常，莫久從脖頸到耳根都已經紅透。

他醉眼朦胧的數了數自己的手指，确定“五根”沒有問題，覺得自己還能撐得住。

他頭暈乎乎的，腳步打飄，扶着牆慢悠悠晃到廁所，把隔間門鎖好，抱着膝靠門蹲着。

酒店的廁所打掃得特别幹淨，一點異味沒有，淡淡的熏香反而讓他更加眩暈。

他從兜裡掏半天沒能掏出手機。

有些負氣的捶了下門闆。

不知是廁所沒人還是怎麼，并沒有人出言罵他這個行為。

難受。

莫久淚眼朦胧，他覺得這樣對着馬桶好髒，又暈乎乎的爬起來，坐在馬桶蓋上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發麻的胳膊和腿終于緩和，大腦卻始終昏昏沉沉，像是清晨的早讀課，讓他愈發想睡覺。

“砰！”

隔壁隔間門撞開聲音帶着急切，莫久一個激靈，茫然的看着薄薄的隔闆。

“你他媽的……”

“閉嘴。”

兩道男聲帶着壓抑的急切，似乎漫長的時間都在反抗和掠奪。

莫久迷糊糊的聽了一會，大腦無法分辨出來對面在做什麼，卻本能感到尴尬。

他想打開門出去，伸出手卻帶着虛影，鬼使神差的，他又把手收了回來。

好在并沒有肢體撞擊的聲響，隻是兩人打啵跟打架似的。

最後一聲“啵唧”響起，兩人才安靜下來。

沖水聲和開門聲，腳步聲漸行漸遠。

莫久感覺腦袋越來越沉，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嘟——”

“嘟嘟——”

莫久猛地驚醒，眼前天昏地轉，他手着急忙慌的摸兜裡的手機。

眼前依舊是隔闆的廁所，明亮的燈光分辨不了時間。

莫久出了點冷汗，他打開手機顯示屏上【21：19】，他就這樣靠着馬桶睡了半個小時。

莫久難以分辨，隻覺得愈發難受，身體每一處都像在被火上煎烤。

想把身上礙事的東西全部弄掉。

他眼睛有些模糊，揉了揉無濟于事，模糊的數字他努力分辨卻始終對不上号。

也許是“陌生号碼”，他自暴自棄的接起電話。

莫久從馬桶上滑下來，蹲在馬桶前有些難過的哝哝道：“來接我。”

莫久自顧自碎碎念，他眼皮微垂，說話毫無邏輯，驢頭不對馬嘴：“我就喝了……喝了五杯，好熱……我怎麼有六根手指？”

“我好難受，我想回家。”

電話另一頭聲音沉默兩秒，莫久低聲嗚咽，自言自語道：“算了，你根本就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