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号碼”話語一頓，蹙了蹙眉，又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

他不是二十四小時沒日沒夜的盯着監控，他有自己的事情，忙起來消息都沒時間發，莫久比賽的時候他才剛到學校。

那“剛才”是什麼？

他們剛才說過話，而且宗謹玉向他表明過他們曾經認識。

“陌生号碼”目光發沉——認識？

一個從小到大在孤兒院長大的野種為什麼會和莫久認識？

宗謹玉被宗敬接回家後一直表現的很乖順，讓人查不出一絲漏洞，完全表現的像一個不谙世事的學生。

他接近莫久的目的是什麼？

他若有所思，隻是這種為數不多兩人相處的情況下，他暫且不追究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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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還在思索，抿着唇表情有些警惕。

他覺得宗謹玉和宗郁琛不太像，但如果說完全不像也似乎不是，兩個人鼻子，唇形，甚至臉型都隐約的相似，唯獨眼睛不像。

宗謹玉眼睛偏圓，含着溫潤的少年感，很容易給人單純無害的錯覺。宗郁琛眼型偏狹長，讓他五官看上去偏冷，一副天生的薄情相，是具有攻擊性的長相。

眼睛是一個人的神魂，如果在看不見的情況下，莫久覺得未必能分得清。

那種隐隐約約的相似感讓他很不舒服。

莫久說不出來那種不舒服，或許因為刻意而為的态度，他會從他身上感到陌生的别扭。

莫久甯可是别人也不願意是宗謹玉，如果讓他面對着一張相似的臉，他會感到很惡心。

“不要和他接觸。”機械音語氣微沉，“聽話。”

莫久也不想，但是他不可能告訴他。

他抿着唇很不高興，低下頭不接話。

“陌生号碼”以為他拒絕，卡住他的下巴讓他不得不擡起頭來：“他心思不單純，不要随便接他給你的東西。”

莫久皺下眉，氣笑道：“那你就單純嗎？”

“陌生号碼”倒很誠實：“不。”

他望着他的，目光沉沉道：“我不會傷害你。”

莫久搖頭道：“那你是誰？”

意料之中的沒有答案。

莫久偏開頭，不想和他繼續說這些：“我想回去。”

他感到煩躁，“陌生号碼”總是回避他的問題，這種無法溝通的交流完全沒有意義。

他心裡無名的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一字一頓道：“我要回去。”

他最想知道的問題根本不是這個，繞來繞去繞的他也沒了說話的欲望。

搞得和拍狗血電視劇一樣，他就是失憶後的渣男男主，誰都記得，就是忘了故鄉期期盼望的女主角。

莫久想不明白，他生活風平浪靜的，哪有那麼多跌宕起伏的“曾經”。

“你你你……”莫久被“陌生号碼”大貓撲抓一般按進懷裡，氣的火冒三丈，“放開我！”

“我不見他我不見他！好了吧？”

莫久恨的牙癢，這種什麼都不知道被人瞞着的感覺不好受。

他感到被戲弄的憤怒——

盡管他此刻答應了“陌生号碼”，可一想到前幾次，他一說拒絕宗謹玉便會露出的可憐表情，他就有種說不出的無奈和自責。

隻是宗謹玉也這樣一而再再而三，他問，他又不說，莫久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鉚足了勁推開“陌生号碼”，煩躁的擰起眉毛，道：“你滿意了嗎？”

“……”

“陌生号碼”倒沒再抓着他，隻是沉默。

他不滿意。

“你呢？”莫久真的不理解為什麼非要說話說一半，“陌生号碼”喜歡這樣說話他都嫌夠了。

他一字一頓道：“我又什麼時候認識你的？”

“陌生号碼”想了想，莫久等了片刻，以為他不想回答，他無語到無力吐槽。

都什麼傻逼，有話非得說一半。

莫久推開他就想走，管他是誰，“陌生号碼”不想讓他知道，他這到底在和自己廢什麼勁啊……

“五歲。”

“陌生号碼”沒有攔他，甚至伸手輕輕攏了他一下暗示他門口的方向。

莫久腳步頓了頓，忽然想起來自己之前那個令人惡寒的念頭。

他反頭尋找“陌生号碼”的方向，不可置信道：“你多大了？”

“陌生号碼”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問這個，話頓了頓，如是說道：“比你大一個月。”

莫久12月份的生日，但大部分同學都是同年下半年或者第二年上半年的，11月份生日的人不要說太多，他搜尋一圈根本沒有思路。

他啞然了片刻，蓦地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不是老師就好，他的道德感還不允許成年人對他做出這些事情之後選擇原諒。

“五歲……”莫久喃喃自語，不解道：“五歲的事情誰記得？”

“陌生号碼”語氣平常：“我記得。”

莫久甚至感到有一絲荒謬：“你從五歲就開始找我？”

“不是。”

“陌生号碼”否定道：“我說過，遇到你是意外，不過我很驚喜。”

“我記得和你發生的所有，”“陌生号碼”似乎并不在意他記不記得，機械音平靜道：“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隻有你的出現不一樣。”

五歲那年遇到的莫久，也許是有點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