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的臉上随即閃過厭惡的神色。
古爾芒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向哈利更走近了些，問道。
“我昨晚見你去校長辦公室了，今天你又請假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哈利揉了揉眼眶，眼裡是成片的紅血絲，說話的語氣難掩疲憊。
“我做的噩夢成真了……你還記得我在老宅跟你說過的話吧。我昨晚又夢到了……我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條蛇，把羅恩的爸爸，也就是韋斯萊先生給咬傷了……”
“竟然真的發生了？韋斯萊先生受傷了？”
哈利沉重地點了一下頭。
“好在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正在聖芒戈醫院住院養傷。”
“那就好……聽說弗雷德、喬治還有金妮和羅恩也一起請假了，看樣子……你們肯定都累壞了吧？”
“昨晚沒人能睡着，我們一直待在老宅裡等着消息，今天一大早韋斯萊夫人才從聖芒戈回來，告訴我們韋斯萊先生已經脫離危險了，然後大家都敢去醫院看韋斯萊先生了……如果不是還要上課，韋斯萊夫人就不會這麼快趕我們走了……”
說罷，哈利明顯又有了打哈欠的沖動，可他盡力忍住了，隻是眼尾不自覺地泛起紅、擠出了淚花。
“不對啊，你都這麼累了，怎麼還不趕緊去休息，跑到斯萊特林休息室這邊幹什麼？還有什麼比睡覺更重要的嗎？”
哈利又揉了好幾下眼眶，神色恹恹道。
“鄧布利多讓我跟着斯内普學習大腦封閉術，我們剛回來沒多久，我就直接被斯内普帶到了這裡。”
一語畢，哈利十分小聲地低罵了一句：“老蝙蝠……就是想折磨……”
古爾芒再一次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那你趕緊去休息吧，我可不能耽誤你補覺的時間。”
雙雙道了别，古爾芒一面在腦袋裡琢磨着大腦封閉術，一面又鬼使神差地停在了魔藥辦公室的門口。
古爾芒盯着這扇門皺起了眉，左思右想一番，心一橫，就敲響了門闆。
“教授！鄧布利多教授叫我來找你要魔藥課需要補寫的課堂作業。”
說出此話的這一刻，古爾芒的心在滴血。
門應聲開了。
古爾芒似壯士赴死一般走進了辦公室。
門闆在她剛走進去的一瞬間突然猛一合上，那勢頭，像是想要把她直接夾死在門框裡一般。
古爾芒狠狠咽下一口吐沫，決定自己還是率先開口，岔開話題比較好。天可憐見，她隻是想找理由進門，并不是真的想再多寫一沓作業！
“教授，我剛剛碰見哈利.波特了，他說你在教他大腦封閉術？這不公平，你教那個格蘭芬多，卻不交我這個斯萊特林！”
西弗勒斯把腦袋從教案中擡了起來，面無表情地看向古爾芒。
“鄧布利多都沒法窺探你的記憶，我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公平的地方。”
“真的嗎？”
古爾芒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厲害，對于大腦封閉術這個聽上去就十分高超的魔法，她居然無師自通了。
“如果你是到我面前來傻笑的，那麼就——”
古爾芒連忙憋住笑，快速打斷了他的話。
“我是來道歉的，教授。”
她的話音還沒落，就聽到西弗勒斯冷笑了一聲。
“但我要事先聲明，我是來道歉的，不是來收回我說的話的！”古爾芒有些氣呼呼地說。
“不過，這件事确實是我欠考慮了……唉，好在大家都以為你是被吼叫信給捉弄了……也都怪我，把時間給過糊塗了，我的認知還停留在我們還是同一屆的同學上面，這會兒才意識到你都當上教授了，可我居然還是個學生……我以後不會再這麼幹了，我非常鄭重地向你表達我的歉意。”
“說完了嗎？”
西弗勒斯頭也不擡地說道。
“還沒呢——咳咳，我覺得道歉最重要的是證明我的誠意！既然我們的目标是完全一緻的，為什麼我們的關系要這麼敵對呢？我覺得你對我有很大的誤會，我這個人真的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按理說我們之間應該對彼此更多一點信任。就比如上一次小巴蒂.克勞奇，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一邊的，結果猜還猜錯了，一下惹出了這麼多事來——”
“原來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西弗勒斯冷嘲熱諷道，“你是一個惹事精，如果給予你信任的代價就是惹上更多的麻煩，我恐怕誰也不敢多給你半點信任。”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就是不知道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才會在小巴蒂.克勞奇說要告發你的時候擔心你的。我要是知道的話，當時就把小巴蒂.克勞奇給綁到鄧布利多面前了。”
“撒謊。”
西弗勒斯很不耐煩地發出了一聲表示極度懷疑的冷哼。
“你還是會瞞下這件事，因為你的目的是要吞掉那個人的力量，而想要達成它，你就必須親自去往他的面前。可是你的本事比不過他，你實現不了你的計劃，你失敗了，才躺在病床上醒都醒不過來。”
古爾芒的面色僵了僵。半晌，她用認真卻頗為遺憾的語氣說道。
“不是失敗了，西弗勒斯。事後我也想了很多，我發現他在複活前隻是一個被蟲尾巴抱在襁褓裡的畸形嬰兒，他的力量太弱了，我當時就算殺了他也無濟于事。對我來說，我吞噬不掉他的力量，對你們來說，那也隻是一個類似魂器的軀殼。他必須複活，捅死那個嬰兒的軀殼是殺不死他的。”
“這隻是你的猜測。”
“但這是我親身經曆後得出來的結論。”
西弗勒斯冷笑道，“你的結論就是你的做法沒錯？”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之間需要改善一下對彼此的看法。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都是為了殺死同一個目标，為什麼我們之間不能坦誠一點？你有你的能力，我的力量也不弱——”
“說得很好聽。”
西弗勒斯打斷了古爾芒的話，臉上顯露出一抹刻薄的譏笑。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做出一番大事，為什麼還要在霍格沃茲裡上學？你也不要加入鳳凰社了，直接去那個人的麾下潛伏，當一名無比能幹的食死徒，更容易達成你的目的。”
古爾芒的腦袋瓜轉了又轉，想了又想，覺得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好啊！這個提議不錯！”她十分快活地笑了笑，朗聲回應道，“你不是也有雙重身份嘛！你準備什麼時候變換身份？帶上我一個！我也和你一起去加入食死徒，說不定混得比你還好呢！”
“你覺得這件事很好玩？”
西弗勒斯的臉色一下沉到了底，他低聲說着，嘴唇幾乎不動。
“你把這裡的一切都當成是一場遊戲是麼？你到這裡來玩完了遊戲、闖完了禍，然後把這裡的所有人都當成是個可笑的笑話，最後一走了之是麼？”
“我沒有對你開玩笑，你對我的敵意為什麼這麼大？”
古爾芒癟起嘴巴，做出一臉委屈的模樣。
“我還以為你是真心在給我建議，我也是真心實意地覺得你的提議不錯。如果可以不受懷疑地順利加入食死徒，不就能更接近那個人一些了嗎！”
古爾芒還想繼續說下去，可是她一擡眼，就看見西弗勒斯正用他那雙黑洞洞的眼睛，惡狠狠地剜着她。
等她很快住了嘴，又收起了這副裝模作樣的可憐表情以後，對方才終于沒再用這種“要将她生吞活剝了”的目光看她了。
他低下頭，拿起桌子上手邊的魔杖，念了一聲“阿拉霍洞開”，一聲鎖洞扭轉的金屬摩擦聲過後，他拉開了最底下的一層抽屜，從裡面取出一件牛皮口袋來。
“這是三強争霸賽的獎金的其中一半，另一半在哈利.波特手上。”
說着，他把手裡沉甸甸的口袋遞給了古爾芒。
古爾芒接到手裡，打開一看，裡面塞滿了金燦燦的金加隆。
她看了看這些金子，又擡眼瞧了瞧西弗勒斯，一時間心裡不是滋味。
“我這裡有好多錢……”
古爾芒輕聲說着，聲音比壁爐裡柴火燃燒的噼啪聲還要小些。
“你說畢業以後想要搬家……賣出藥劑賺得的錢，到現在還放在我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