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有了其他樹木的枝杈和一連貫灌木叢的視線阻隔,德拉科也眼睜睜地看見了那聲巨響的來源究竟實在何處。
這一秒,德拉科既震驚又後怕地望着半空中兩團可怕的光芒在正面交鋒,下一秒,他就看見那團勢頭更強的黑色光芒一口裹住了白色光球,沿着施發出去的原定軌道,瞬間擊中了高舉魔杖的瘋眼漢,
前前後後的時間加起來不過隻有三秒鐘——
第四秒過後,庭院之中值得注目的,就隻有德拉科觸目驚心的驚恐表情和他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古爾芒的神經線條沒有德拉科的反應敏捷,等她意識到瘋眼漢的悲慘遭遇以後,幾近同一時間,她不得不先用雙手堵住耳朵,以免自己被德拉科師承潘西威力的尖叫聲震聾了耳朵。
“馬爾福,你在鬼叫些什麼!”
羅恩大吼了一句——他本來就很不爽自己的爸爸被人侮辱,結果這個侮辱他爸爸的人還偷襲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偷襲未成功的三秒鐘以後,這個無恥之人竟然還賊喊捉賊地叫喊起來,好像他自己才是那個無辜的受害者一樣。
羅恩的怒吼聲一落,哈利就抽出了魔杖,大踏了兩步來到德拉科面前,毫不客氣地把魔杖的尖端使勁戳到德拉科的胸口上。
“馬爾福!卑鄙無恥!你居然做出偷襲的事情!”
哈利大聲斥責着德拉科的小人行徑,他狠罵了一通,結果發現對方的視線壓根就不在他身上。
哈利的心裡雖然無比憤怒,但更多的是詫異,他相信以德拉科那壞透了的秉性,絕不會放過任何一次像現在這樣的睚眦報仇的機會。
于是,一方面,哈利仍然舉着自己的魔杖,對準德拉科的方向,以免他做出其他的無恥行為。
另一方面,哈利順着德拉科的目光看過去,草地上半道人影也沒有,他堅持己見地再仔細搜尋了一番,直到視線下移到底,他這才看見草地上躺着一隻倒地不起的白毛小動物。
這會兒,德拉科的尖叫聲已經漸漸熄了火,這樣高分貝的噪音同時也吸引了許多好奇的學生前來充當看客。
古爾芒見圍觀的人數越來越多,她那滿是一堆馊主意的腦袋瓜子骨碌一轉,連忙裝作若無其事地大喊道:
“沒事!什麼都沒有,不過是平時養的寵物爬到樹上以後一不小心掉下來摔暈了而已,隻是一隻寵物罷了!真的沒事!”
經過古爾芒三番四次地勸說以後,周圍的人最後也發覺到反應劇烈的唯一一人,就隻是馬爾福家的那個小混蛋以後,圍觀的人群也就慢慢散開了。
“古爾芒你什麼時候養寵物了?”
哈利對古爾芒說話的時候,态度就有很明顯的反轉,他的語氣柔和了太多太多。
“這兩天才撿到的,”古爾芒有些窘迫地笑了笑,“估計它剛剛被吓到了,突然從灌木旁邊的樹上摔下來了。”
哈利看出了古爾芒的臉色也不太好,正想着安慰她幾句,可是這時候,德拉科突然顫顫巍巍地開口了。
“他……不會死了吧……他……”
古爾芒被德拉科口中的‘他’吓了一大跳,她趕緊開口打斷,快速解釋道:“哎呀!德拉科他太喜歡那隻寵物了,他一直把那隻寵物當做自己的好朋友來看待。”
哈利狐疑地看了一眼德拉科,他臉上的表情表達出了自己相當難以置信的情緒,但是,他最後還是對古爾芒艱難地點了點頭。
“沒事的,真的沒事……哈利,你就看在他受了這麼大的驚吓的份上,暫且原諒他一會兒吧!”
古爾芒趁熱打鐵道,“要不然,你們先走吧,德拉科估計需要單獨和他的寵物好朋友道個别。”
哈利倒是一點也不相信德拉科會有如此愛心,可是他看着德拉科那一張面如死灰般的臉,再加上古爾芒的一番熱切的說辭,他隻好先壓下心底裡的疑惑,和羅恩一起向古爾芒道了别之後,兩人就離開了庭院。
“好了,德拉科,别怕别怕!”古爾芒看着空無一人的庭院,開始像哄小孩一樣哄起了德拉科。
“他是不是死了……”德拉科的牙齒都在打顫,“我們殺了他……是不是……我們殺了人……”
“沒有,沒有——”古爾芒用否定的話先安撫着德拉科的情緒,“不如我上前去檢查一下,他要是真的死了,那也隻是死了一隻小動物而已。我們才沒有殺人,隻是養得一隻寵物自己摔死了。”
如此說着,古爾芒正要上前一步走過去,德拉科的手飛快地一把拽住古爾芒的手臂,一直死死地扯着她,嘴裡喃喃地念着要和她一起去。
兩人以極慢的速度走到了這隻倒地不起的白毛小型動物跟前,古爾芒一隻手被德拉科緊緊着捏着,另一隻手伸向前去,抓起了這隻軟乎乎的白毛長老鼠。
“這是什麼東西?”古爾芒一邊問着,一邊小心翼翼地抽離出打在這隻長條老鼠身上的戾氣。
“大概……是……白鼬……”德拉科的聲音還是哆哆嗦嗦的,“他……死了……嗎?”
古爾芒沒有馬上回答他,她沉默地把施發出的戾氣全部回收進身體以後,白鼬的肚腩就顯而易見的開始了起起伏伏的運動,完全像是睡着了一樣。
“估計剛剛是陷入假死狀态了。”
古爾芒松下了一口氣,她其實也有些害怕把一位傲羅殺死了,這樣一定會給她帶來不小的麻煩——
雖然除了德拉科以外,沒人會猜到死去的白鼬就是任教的傲羅,但是做出的事情終究會造成“紙包不知火”的未知隐患,而她還要費心費力地消除所有潛在的隐患,這樣實在太過麻煩了。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得知無人身亡的德拉科,面色也漸漸恢複了,說話也一點兒不抖了,隻是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态還有些畏畏縮縮的。
“古爾芒,你說他清醒過來恢複了正常以後,會不會報複我們啊?攻擊傲羅會不會被抓進阿茲卡班啊!”
“那也是他先攻擊我們的,我們隻是正當防衛的回擊罷了!”古爾芒氣呼呼地說道,“一個傲羅技不如人,被自己施發的魔咒反噬了,怪得了誰?他攻擊學生,他自己才應該被送機阿茲卡班裡!”
一番話點破事實以後,德拉科那一顆被驚吓到生了鏽的腦袋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居然差點被一個教授攻擊了,還差點丢人現眼地被變成白鼬了。
德拉科心裡的火氣蹭蹭蹭地往上漲,怒火很快就替代了前不久的驚慌失措。
“我要告訴我爸爸!”德拉科怒氣沖沖地大喊了一聲,一把從古爾芒手裡奪過了熟睡的白鼬,狠狠地上上下下地甩動着白鼬的身體。
白鼬沒晃幾下就被搖醒了,開始在德拉科的手裡驚恐地發出怪叫聲。
“我要讓我爸爸把你開除了,你這個偷襲别人的小人!”
古爾芒滿臉黑線地聽着德拉科的咒罵,他怕是忘記了自己也是偷襲别人的小人。
“好了好了,德拉科,别把他搖死了。”古爾芒止住了德拉科的動作,從他手裡接過這隻毛茸茸的白鼬。
白鼬被折磨得渾身發抖,他癱倒在古爾芒的臂彎裡,一邊顫抖一邊裝死。
“德拉科,這件事你還真的不能找你爸爸解決。”古爾芒緩聲勸道。
“為什麼?”德拉科的語氣有些沖。
“因為他是傲羅,他要抓食死徒!而你爸爸的胳膊上有黑魔标記,萬一他直接把你爸爸抓進阿茲卡班裡,你可怎麼辦?”
德拉科打了一個寒顫,弱弱地問道,“那該怎麼辦?”
“我們隻好等這個咒語失效以後,對他來幾道一忘皆空,最好讓他跟那個草包洛哈特一樣,連自己是個巫師也忘了才好!”
說罷,古爾芒的眼睛裡随即閃起了一道極其惡劣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