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尾巷19号。
客廳裡唯一的一張黑色長木桌旁。
斯内普直挺挺地坐在木椅上,他陰沉着臉,眼睛裡迸發出如火般淩厲的目光,像撲鼠的貓一樣狠狠瞪着古爾芒。
反觀古爾芒,低着頭、佝着背坐在斯内普的對面,一臉委屈巴巴的表情,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兒。
事情還要追溯到20分鐘之前。
斯内普忍着怒火,大步流星地到聖芒戈醫院裡提人,鄧布利多真是好樣的,把一個又一個的麻煩都丢給他,真當他天天閑的發慌嗎?
斯内普想到自己不僅欠着聖芒戈十瓶療愈藥劑,而且地窖裡還有未成型的改良配方、剛起步研究的創新魔藥、以及7個年級28個班級學生下學期的教學大綱……如此繁重的工作,他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在壓縮,鄧布利多還要讓他兼職baby-sitter(保姆)?
斯内普站在病房門口,深吸一口氣穩住快要爆發的情緒,一把推開滑動門,一隻人形巨怪四腳朝天的躺在病床上,四肢還在空中抖動,模樣堪比患有帕金森綜合征的老狗。
“你在幹什麼!”
古爾芒還在床上模拟着她在夢中吃飽喝足之後,變回真身在骨頭堆裡打滾兒的場景,隻可惜床太小,她隻好用抖腿來緩解自己内心的郁悶。
斯内普見眼前的人聽到他的話之後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裡,氣得眉毛根根直豎,臉上暴起一道道青筋。
他呵斥道:“收起你那退化的四肢,如果手和腳還沒斷的話,就趕緊換上衣服跟我走。”
如果事情到這裡結束也就算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出門沒兩步,就碰上了斯特勞醫生。
斯特勞醫生心地善良、愛管閑事,他一看見斯内普就口嫌體快、不怕事大地說:
“斯内普先生,您的孩子剛剛痊愈,您走地這麼快,孩子怎麼跟得上呢?而且,您好歹也是做父親的人了,孩子蘇醒的那天您都不來,出院接她的時候總得收拾一下自己,小孩子的免疫力是很低的,做家長的應該從自身做起,講究個人衛生,不然生病…………”
真是個不怕死的……古爾芒暗戳戳地在心裡想。
她擡頭看着斯内普蠟黃發青、又由青轉黑的臉,不由自主地吞下一口唾沫,此時的古爾芒還想着如何才能挽回斯内普的顔面。
畢竟自己的性命還握在他手裡呢,得多讨好一下他。古爾芒心裡接着想。
于是她迅速伸出右手,并攏食指和中指,在變化的手勢下,捏出個清潔訣來。須臾間,斯内普油膩的頭發變得清爽飄逸,臉上胡茬也消失不見,連衣袍也附上一種仙氣飄飄的感覺。
古爾芒滿意地打量着自己的傑作,盡管這個世界的靈氣稀少,無法修煉,但是這種簡單的小法決還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啧,快瞅瞅,這本來人不人鬼不鬼的老蝙蝠精,一個仙訣下去,都快變成圓滿得道的蝙蝠仙了~
“呵……”
斯内普從胸腔裡呼出一口氣來,很明顯,他本人并沒有因此而感到高興,身上的氣壓反而越來越低。
寒氣像一條毒蛇,從腳底鑽向斯特勞醫生的大腦,這時候他才終于意識到自己是在和誰說話。食死徒!他在食死徒的面前說人家不講個人衛生,他瘋了嗎?
斯特勞醫生控制不住臉上崩潰的表情,他飛快說了一句:“抱歉,我先走了。”就馬上腳底抹油開溜,把戰場轉移給可憐的古爾芒。
噢~可憐的古爾芒,拍馬屁拍到了大腿上,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斯内普臉上的肌肉憤怒的顫抖着,他一把提起古爾芒的後領,也不管她有沒有被卡着脖子,一路上健步如飛、一言不發。
畫面返回到蜘蛛尾巷。
古爾芒頂着頭上火辣辣的目光,心一橫,癟着嘴仰起頭,一副“你要再兇,我就分分鐘哭給你看”的死人臉,沖着斯内普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斯内普表示,他這輩子都沒見過,居然有人可以把“cry”這個單詞诠釋地如此醜陋,他抽了抽嘴角,一時之間竟找不出詞來諷刺她。
“夠了!不用在這裡假裝可憐,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已經表現得很明白了。”
這話一出,古爾芒故作悲傷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臉上,她撇撇嘴,直接翻了個白眼;然後,她幹脆放飛自我,長腿交疊側身斜。隻可惜她的腿太短,在模仿高雅坐姿的時候差點沒坐穩。
斯内普冷笑一聲,開口道:“我想我們應該先談談這個是什麼?”說罷,他解開袖口,挽起左臂的袖子,魔力凝聚,露出手腕上的三圈紅繩。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是份契約,而且以你前後的态度變化來看,這份契約限制了你的行動。”
斯内普用肯定的語氣結尾,輕蔑地直視着古爾芒,接着說:“那麼,道小姐,或許你願意和我具體地描述一下這份契約的内容?”
古爾芒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結住不再流動了似的,供血不足到腦子裡嗡嗡直叫,她從牙縫裡擠出字來:“休!想!”
“很好……看來我們不能達成共識了。”
斯内普說話間迅速啟用藏在袖口的魔杖,一道無聲的石化咒快速打向古爾芒。斯内普在魔咒生效的一瞬間,登時起身掰開古爾芒的嘴巴,把準備多時的加強版吐真劑給她灌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