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你是變态嗎！”

怎麼會有人把屍體放在自己住的地方放那麼多天啊！

“我隻是做了你一直想做的事。”來栖曉反過來指控你，“你不也有過把我關在地下室的想法嗎。”

“我——”你一時語塞，半晌才不服氣地反駁，“我隻不過是想着火化成骨灰擺在盒子裡放到身邊。”

“都已經是變态了還要分程度嗎。”來栖曉勾勾唇角，弧度完全可以被你理解成嘲諷，你惱羞成怒，“當然要分了，你不知道還有……”

你的話驟然止住，突然反攥住他的領子，驚恐起來，“你沒對我的屍體做什麼奇怪的事吧！？”

如果在以前你大概會對這種推測嗤之以鼻，但如果來栖曉自述他把你的屍體搬回盧布朗對着呆了差不多十幾天，那完全不同了。

來栖曉笑而不語。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你一下子撒開手，“不、不就是讓你重開了幾次，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他斟酌片刻，“我們不能一直處于被動局面，你也不想自己的生活完全被既定的程序操控着吧？”

他的話像是一盆冰水潑下來，瞬間澆滅了你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你要怎麼辦。”

“我們合作。”他笃定道，“既然我們能擁有自己的意識，一定有辦法喚醒别人的意識。”

你抱着胳膊，對他的話不屑一顧，“别人跟我有什麼關系？”

“沒有，但是你會同意的。”

“你怎麼知道。”

“合作愉快。”沒直接回答你的問題，來栖曉自顧自靠過來，“作為合作的誠意，我可以抱抱你嗎？”

正如來栖曉所說，你不打算坐以待斃，真要等到玩家不再玩遊戲的那一天，或者遊戲走到結局，還不知情況如何，你現在對活着沒什麼興趣，但那時的情況說不定會比死了更糟糕。

譬如你這幾次自殺之後的經曆，變成代碼穿梭于數據間的感覺并不好受。

你擰着眉，語氣裡滿是不耐煩，“要抱就快點，快遲到了。”

周圍的學生一個個走過去，對堵在校門口的兩個怪人視若無睹，一點都不奇怪，畢竟這不在劇情之内，理論上來說你現在不來上學都沒問題，但好歹也有好學生的人設，你還沒有一躍成為逃課黨的打算。

來栖曉朝你笑，或許是因為姿勢的原因，他把你的胳膊壓到身後，不太舒服，你掙了一下，被他抱得更緊了，他的呼吸灑落在耳畔，明明是虛假的世界，可溫度是真切的炙熱，你不自在地側過頭，但怎麼也避不開迎面而來帶着洗衣液的清新芬芳與太陽般溫暖的氣息，一并烘烤着你的臉頰，你甚至還走神一秒思考，數據怎麼模拟出陽光的味道，這也是可以做到的嗎。

“在看着你的屍體的每分每秒，我都在想，如果他不讀檔，我該怎麼辦，”他把頭埋到你的頸窩，喃喃自語，“那樣的話，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那又如何，我又不在意——”

咔。

你不以為意的話被突如其來的細微聲響打斷，背在身後的手腕一沉，硌在皮膚上是冰涼的觸感，你愕然看向來栖曉。

手铐？！

哪來的手铐？！

他的笑容同記憶裡的人一模一樣，帶着點狐狸般的狡黠，“所以，你說得對，囚禁才是正道。”

你沒說過！！！

三十九、

“解開！”

“拒絕。”

諸如以上的對話在這一整天發生了無數次，以你怒氣沖沖或聲淚俱下的請求開始，以來栖曉愉悅暢快的回答結束。

你昔日暢想過的美好畫面竟然以這種逆轉攻守的形式出現，一點都沒有心滿意足的想法，“放我回家啊！”

“現在開始盧布朗就是你家。”他挎着你的胳膊朝你笑，“不要客氣，放輕松。”

輕松個鬼，你黑着臉躲開他，“我要去衛生間！”

“那走吧。”來栖曉坦然自若地牽起你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沒有半點扭捏，反倒是你瀕臨崩潰，“你清醒一點這是女廁所啊！”

“沒關系，裡面不會有人的，沒人會往這種地方放npc。”

“我不是人嗎？”

“都已經同床共枕過了，沒關系，我不介意，而且——”他的視線飛快掠過你的裙子，“你帶着手铐也沒辦法上廁所吧。”

救命你後悔了重開四次是來栖曉的數據變異了嗎他為什麼像是瘋了一樣啊？？？

“我不上廁所了。”你咬着牙，從嘴裡擠出幾個音節。

很絕望，非常絕望。

熬過一天上學，他看起來一點都沒有放過你的打算，直接把你帶回盧布朗，揣在口袋裡的水果刀也被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