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時語塞,幹咳兩聲,“我不記得,不記得就是沒有。”
盡管這麼說着,可你的思緒還是被他的話拽回不知是哪一個時段的回憶中。
完全想不起來日期的某一天,不用上學也不用打工的時間點,打着一起買書的名義,約定在澀谷街頭碰面,你特意挑選了漂亮的紅黑拼色連衣裙和小高跟,帶着星星的裝飾,與來栖君喜歡穿的那套私服顔色相近。
走在一起的兩個人簡直就像是街道上任何一對穿着情侶裝的親密情侶。
來栖曉微笑着朝你調侃,“看來我們心有靈犀。”
他随口的一句話讓你面頰不由發燙,即便是在深冬臘月也覺得渾身冒着熱氣,恨不得吞兩塊冰塊降降溫。
但是你們兩個人之間隔着的距離又讓你冷靜下來。
“是呀,很巧,來栖同學也是這麼想的吧。”你腼腆一笑,不再接話。
如果……如果來栖曉能真正完全屬于你就好了。
可以任意為他挑選各種衣服和裝飾,不用賭這種渺茫的概率,可以每天看到他的笑臉,不用忍耐到上學,可以随時随地牽着他的手,不必——
欸?
“不巧。”來栖曉牽起你的手,“我故意的。”
“你該不會以為我隻有一套衣服吧,辛辛苦苦穿了那麼久的同樣款式的衣服在你面前晃來晃去,我也很不容易。”他平靜地吐出了不得了的陰謀,在你怔愣到癡呆的眼神中眯着眼睛笑起來,與他那副老土眼鏡極不相符,仿佛是狐狸附體,“作為獎勵,讨要獎品也不為過吧。”
他晃晃你的手,比單純的雙手重疊更進一步,細長的手指擠進你松松并攏的指縫之中,十根手指緊緊扣在一起,你們兩個人的距離也因此被拉進到無限接近于無。
你幾乎可以聞到他的身上清冽好聞的香氣。
他是不是噴香水了。
是你喜歡的那款。
好像之前某次一起打工的時候聊起過。
腦子裡突然亂糟糟的,語言組織能力在一瞬間遭遇毀滅性打擊,你張張口,隻剩讷讷的低語,“來栖君,你……”
“你該不會要說,我們不是能牽手的關系吧。”他提前打斷了你虛僞至極的推辭,“在經曆過那種事情之後,我們根本就是共犯,就算想把我推開,也不可能……你不怕我告發嗎。”
一瞬間你冷靜下來,擡眼與他對視,“你大可以試試。”
你知道來栖曉的秘密,他的能力遠超你的想象,聲名鵲起的怪盜團與他和高卷杏坂本龍司那幾個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但總有某一刻,來栖曉會松懈下來。
他不知道你的房間裡究竟藏着多少東西,迷藥,鎖鍊,手铐……
來栖曉的身上有你放過的竊聽器,在手機提示的導航音之後,竊聽器傳達回來的隻剩無信号的沙沙噪聲。
怪盜團究竟依靠什麼才能使那些惡人改變想法,在排除所有下意識的可能性之外。不可能也會變成可能。
如果沒有手機,被鎖起來的來栖曉還能做些什麼?
一想到那種可能性,你反而興奮起來。
被捏緊的手指傳來輕微的壓感,你不滿地皺眉,回過神來看到雨宮蓮平靜的神色,“想起來了嗎?”
“呃……”
“你的表情已經暴露了,和來栖曉談戀愛有那麼幸福嗎。”
“……目前為止的記憶裡還沒有談。”
隻有這點,你仍舊在嘴硬。
“沒有最好,走吧。”
在你的驚叫聲之中,雨宮蓮輕巧蹦下房梁,當然你不是擔心他,這家夥蹦的時候沒松開手,把你也給扯了下去。
“你松開!牽過手又怎麼樣,我又出不去盧布朗!”你惱羞成怒,但這家夥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你被拖着往樓下走,一點都反抗不了,眼看你就要出門之後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按在牆上,你閉上雙眼捂住臉,争取不撞到臉。
……
……?
你悄悄睜開眼,從指縫觀察外界,藍天白雲,身前是你扒在房頂看過無數次破舊但還算整潔的街道,身後是你全身摩擦過但從未看過全貌的盧布朗的外觀。
“我出來了?”你難以置信。
雨宮蓮點點頭,對這一結果很是滿意,“是來栖曉的詛咒,我夢到過,他詛咒你在他看不到的時候,必須被關在閣樓,所以你離不開盧布朗。”
“哈?來栖曉?”
這不是你想對他做的事嗎?怎麼變成來栖曉關着你了?
雨宮蓮似乎看不到你的不滿,繼續道,“所以你必須要時時刻刻待在我的視野裡,否則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說實話,怪怪的。
“這閣樓非出來不可嗎?”你看看自己和雨宮蓮十指緊扣的右手,你都快要習慣這種溫度了,幾乎有一種你的手也是這麼熱的錯覺。
“對。”雨宮蓮淡定地推推眼鏡,“要買情侶裝,你必須到場。”
情侶裝,什麼情侶裝!
“你又在發什麼癫?”你提高音調,企圖用聲音掩蓋自己的慌亂。
“你和來栖曉穿過情侶裝,我們也要一比一複刻,這樣更方便想起你的記憶。”
這借口冠冕堂皇,可你想想跟他的交易,黑着臉答應下來了,說到底,你還是好奇你的死因。
你想不到任何來栖曉殺了你的理由。
天殺的來栖曉,你的死最好是和他沒關系,不然你一定要在夢裡打他一頓。
你憤憤看了一眼雨宮蓮,又看了一眼。
……雨宮蓮就算了,這張臉,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