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會在确定這一點後,把你塞進空汽油桶,灌滿水泥,扔進哈德遜河。”
妮娜縮了縮肩膀。
在她的認知中,這确實是維果·塔拉索夫做得出來的事。
她忍不住咽了一下唾沫,不小心把甜味還未散盡的口香糖吞了下去。
“糟了!你們快松開我的手!”妮娜慌張地喊,聲音被緊張和恐懼錘煉的異常尖利,“我把口香糖咽下去了,我得把它吐出來!不然它會黏住我的腸子!我會死的!”
“别擔心,妹妹,不會的,你不會死的哦。”工裝褲說,聲音稍微低沉了一些,聽起來鎮定平和,很能給人安全感,“咽下去的口香糖會跟随你的排洩,排出你的身體,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傷害。”
“你看。”他伸出舌頭,向妮娜展示貼在上面的一團口香糖。然後用力咽了一下,張開嘴讓女孩兒看他空空的口腔。“瞧,我也咽下去了。如果它真的那麼可怕,我不會咽它的,對叭?”
妮娜點點頭,又搖搖頭:“但我媽媽說……”
“我媽媽也是這麼跟我說的哦。”工裝褲對她微微一笑。“我覺得這可能是大人們為了避免孩子吞掉奇怪的東西,編出來的善意的謊言。”
因為滑雪面具的緣故,妮娜隻能看到工裝褲翹起的嘴,但她切實地感受到了對方身上散發出的善意。
她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看到了工裝褲的手。
他跟戰術夾克都戴着黑色的半指手套,手背關節處都有一塊凸起的關節狀金屬塊。他的指甲修剪的非常整齊,指尖圓潤光滑,看起來護理的尚算精心。
但他的第一節指關節處的皮膚,卻有些粗糙,一些指頭的指尖周圍還有沒清理幹淨的死皮。
妮娜又看了看戰術背心的手,他的手部狀态比工裝褲要好一些,但也隻是好一些,指節處的皮膚依然不算細膩。
而且,這兩個人都沒有處理甲緣。
妮娜認識好幾個男大姐和便裝皇後,知道這些人因為經常要做美甲,所以會把甲緣清理得很幹淨。
但戰術背心和工裝褲的甲緣還留着死皮。
沒有哪個美甲師會犯這種錯誤。
即使是自己塗指甲的人,也會多少處理一下那些死皮,以免它們妨礙自己塗出完美的圖案。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戰術背心和工裝褲其實沒有做美甲的習慣。
他們甚至可能連護理雙手的習慣都沒有。
男大姐是僞裝,他們應該隻是普通的直男。
或是比較偏男性化的同志。
那他們為什麼要做出這種樣子呢?
是因為她,還是因為……
妮娜看了一眼車前座正在鬥嘴的西裝男和藍西裝,咬着下唇垂下了眼睛。
在妮娜因為身旁的兩人,産生有關手部護理的思考時,車子遭到了那位神秘狙擊手的第三次襲擊。
這一次,對方直接打爆了他們的一個車輪。如果不是西裝男反應快,強行控制住了車子前進的方向,他們的車很可能突然失控,然後撞到路邊的燈柱上。
“老闆!想想辦法!車胎爆了,我們到不了指定地點了!”西裝男大喊,努力控制着方向盤,胳膊上的肌肉因為用力而高高隆起。
“迪林傑先生,不要大喊大叫,我正在想辦法!”
快速敲擊鍵盤的聲音在收音機裡響起,很快,“老闆”就下達了新的指示:“在下一個路口左轉,去華爾街一号!那兒有離你們最近的停機坪,我會讓飛機去那兒接賽琳小姐!
“加油!再堅持一下!隻要進入華爾街一号,你們就安全了!那兒的主人會保護你們,沒人能、也沒人敢在那裡動手傷人。”
藍西裝猛地坐直了身子:“華爾街一号?!那不是……我們可以進去嗎?我們沒法在那兒消費……”
“可以。以及,可以。”“老闆”的回答非常堅定,“會有人在門口接應你們。我會在事後去結清你們的花銷,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