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魔法界沒有廢除過奴隸制嗎?”加拉哈德問,切實體會到了所謂的“有很多小問号”的感覺。
他甚至專門把手機拿出來确定了一下時間。
是202X年,沒錯。
在這樣一個自由到人可以把自己登記成武裝直升機的年代,在美國這樣一個号稱是全世界最先進、最自由的國度裡,奴隸制這樣一種隻配被扔到曆史的垃圾堆裡再被踩上一萬隻腳的制度竟然還能存在,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吉斯特聳聳肩:“南北戰争的主因是北方工廠主需要勞動力,而南方農場主主不給。同時,南方農場主手裡又握着北方工廠主需要的生産原料。這種生産和生産力上的矛盾,促使了内戰的爆發。超凡人世界沒有這樣的矛盾,所以也就沒有跟普通人一起廢奴。”
“但英國……歐洲……”
“美國廢奴是因為工廠主根農場主之間的矛盾,歐洲廢奴則是因為新興資産階級和舊有的有産階級之間的矛盾。超凡人世界沒有這樣的矛盾。而且,如你所見,我們這裡現在還是君主制。”
加拉哈德更驚訝了:“我還以為是君主立憲……你們這兒不是有個議事會嗎?它不就是超凡人世界的議會嗎?”
“議事會和普通人的議會可差遠了。議事會是暫時代行部分王權,沒有立法權,隻可以在一定範圍内增加法律法規,但不可更改已有的條款。‘奴隸制合法’和‘奴隸是奴隸主的私有财産,跟其他私有财産一樣不可侵犯’這兩條是寫在憲法裡的,隻有王才有權更改。”
“但你們二區現在沒有王啊!”
“所以,奴隸制現在還是合法的。”
“這也太複古了點兒吧?馬斯克都要在火星上建基地了,星際時代就在眼前,你們這兒怎麼還留在封建時代?幾次文化進步的潮流,都沒能把‘人人生來平等’這個概念輸進你們的腦子裡嗎?”
“這你可說錯了。所有奴隸主都認為,人人生而平等。但奴隸在他們眼中和法律意義上都不是人啊。”吉斯特一攤手。
“……沒有奴隸主覺得這樣不對嗎?他們應該都是接受過現代教育的……”
加拉哈德說着,在吉斯特戲谑的笑容裡慢慢閉上了嘴。
他也清楚,在這種問題上,寄望于既得利益者的憐憫和良心發現太過愚蠢。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之後,問:“你說的那個奴隸标識,就是那些孩子腦門兒上的那個,它……都是那樣的嗎?”
“哪樣?”
“就是六邊形、金色,中間有一顆尖牙的圖案,還被蓋在腦門兒上……”
“啊,你指的是奴隸印的格式。”吉斯特的手在虛空中一抓,一個便簽本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裡。他抽出胸兜裡的鋼筆,在便簽紙上寫畫起來:“奴隸印的形狀、顔色和它中心的圖案,分别代表了該奴隸所簽契約的類型、為奴職責和他們的奴隸主是誰。”
“至于位置,這要看奴隸主想蓋在哪兒。吸血鬼在展示财富這方面一貫比較高調,所以他們名下奴隸的印記都比較明顯。我以前見過有些下流的奴隸主,把奴隸印蓋在比較……你懂的。”
吉斯特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了下去:“你剛看到的那些奴隸身上的印記都是金色的八邊形,說明他們的父輩就是吸血鬼的奴隸,他們一生下來就是奴隸。而他們作為奴隸的職責,是為主人提供食物。”
加拉哈德不斷吞咽口水,忍着在喉嚨裡翻湧的嘔吐感,問:“那藍色的圓形印記代表什麼?”
“代表這個印記的主人在兒童時期才變成奴隸,為奴職責是滿足主人的一切需求。簽這種契約的,一般都是最低檔次的奴隸。”
“奴隸主能控制奴隸的思想嗎?就是,讓她忘記自己原本的身份,變成另一個人?”
“當然可以。我剛才也說了嘛,奴隸主對奴隸有完全的控制權,控制思想輕而易舉。”吉斯特擡眼看着加拉哈德,“她?這麼具體?”
但加拉哈德沒有回應。
他正一邊用力咬着腮幫子上的軟肉,一邊用力摩挲他的光頭。
他現在一有心煩的事就會這樣做,這是他在那次行動後就養成的新習慣。
怪不得。
怪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