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一條似曾相識的白石路,隻是這條路比他之前走過的那條要寬敞、氣派得多。
路上擠滿了行人,路兩邊不再是一眼望不到邊的樹林,而是各種店鋪和小攤。食物在油鍋中和鐵闆上發出誘人的滋啦聲,濃郁的食物香氣彌漫在空氣。
來自于不同時代的交通工具在天上來來去去,光加拉哈德能辨認出的就有奧斯汀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箱型馬車、第一次工業時代的老爺車,日本平安時期的牛車,還有華國古代的華麗大轎。
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有趣,到處都有新奇的事情在發生。雖然早已熟悉了信息時代的各種知識洪流,但加拉哈德卻在這裡第一次産生了目不暇接的感覺。
什麼癫痫啊,許可證的,都被他抛在了腦後。現在,他隻想到處看看,再看看。
吉斯特不得不拽着他走上白石路,走到了一個寫有“啟程點”字樣的立牌邊:“快走快走,這玩意兒走觀光路線本身就慢,你還要磨蹭。别忘了咱們還有正事兒要辦呢。”
他跨上了馬背,用腳跟輕輕踢了一下馬肚子,飛馬就展開翅膀,飛了起來。
“跟上!”他在半空中對加拉哈德喊,“扶住馬脖子就行,它們都受過訓,飛得很穩,也都認得路。”
加拉哈德騎上自己的那匹馬,學着吉斯特的樣子,在馬肚子上踢了一下。
他的馬打了個響鼻,晃晃腦袋,伸開了它銀色的翅膀。翅膀上下扇動着,帶着它自己和加拉哈德飛上了天。
加拉哈德看着下方的景物不斷向後退去,感受着柔柔吹拂在他身上的風。
馬的翅膀在他的腿邊上下扇動。随着它們的動作,馬的脊背也在不斷上下起伏。加拉哈德的身體也就跟随着這樣柔和緩慢的起伏,在空中悠閑地晃動着。
很快,他就追上了吉斯特,跟後者并駕齊驅地飛了起來。
“觀光票是騎飛馬的話,普通票是騎什麼?”他朝吉斯特喊,兩頰被興奮炙烤的通紅,就連呼呼地吹到他臉上的風都沒能給它們降溫。
吉斯特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遠遠落在他們身後的一輛舊式公交車。
加拉哈德看着那個上世紀畫報裡經常出現的玩意兒,模模糊糊地想起,朱迪·嘉蘭好像在一輛類似的車上唱過歌【2】。
他的臉上不由地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他好想坐上去,然後學朱迪·嘉蘭的樣子大聲唱歌哦。
就像他在雨天每看見一根燈柱,就想跳上去,COS《雨中曲》裡的吉恩·凱利擺POSE一樣。
吉斯特顯然猜中了他的想法,因為他歎着氣沖加拉哈德使勁喊:“先去辦事兒!辦完事兒你想坐什麼都行!”
加拉哈德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飛馬帶着他們在天上飛了兩圈,最後降落在了離一棟白色二層建築物幾十米的小屋前,小屋門上挂着“紐約第35号站點”的牌子。
他們将馬送進小屋,步行走進了那棟建築。
“這個樓怎麼這麼像市政廳?”加拉哈德快步跟在吉斯特後面,争分奪秒地欣賞着建築内外的一切。
“因為紐約市政廳就是照着這裡建的。”吉斯特言簡意赅地說,拽着他走向門口的接待處,把他倆都登記成了訪客,“我們要去守日人行政處辦事。”
接待處的辦事員是個很年輕的男孩兒,嘴邊那一圈隻能被稱為絨毛,而不是胡子。他看到加拉哈德的臉後,也露出了後者來紐約後就異常熟悉的、驚詫異常的表情。
他像是被燙着了一樣,從座位上蹦起來。把兩隻手都在褲子上用力擦了擦,才向加拉哈德伸出來:“主審官大人,歡迎回來。”
加拉哈德的第一反應自然是否認,但吉斯特又踢了一下他的腳。于是加拉哈德隻好又擺出笑臉,跟這個年輕人握手。
說真的,從顧醫生神奇的消失方式可以判斷,他說不定還沒死。他們現在到處冒充他,事情敗露後被那位法醫報複怎麼辦?
但加拉哈德不敢問,也不敢說。
因為他就像被海格帶進對角巷的哈利·波特一樣,對這個神奇的魔法世界一無所知,一切隻能仰仗吉斯特。
跟接待處男孩兒的握手似乎打開了什麼奇怪的大門。
很快加拉哈德的就發現,自己在前往那個守日人行政處的路上,不斷地被人攔住握手。所有人對他說的都是那句,“主審官大人,歡迎回來” 。
跟不下十個人握過手後,加拉哈德忍不住偷偷對吉斯特說:“我有種感覺,我親生父母為了救我,被一個沒鼻子的魔法版希特勒殺掉了。這個沒鼻子的希特勒要為了一個預言殺我的時候,被我父母在我身上留下的、古老的魔法反殺。
“為了保護我不被沒鼻子希特勒的爪牙傷害,一個白胡子老爺爺,亦即正義一方的領頭人,把我送到了我父母的普通人親戚家,讓我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了幾十年。
“現在,沒鼻子希特勒要卷土重來,魔法界就召喚我回來,作為救世主跟沒鼻子希特勒戰鬥,拯救魔法界!”
吉斯特嫌棄地白了他一眼,啧了一聲,說:“一天天的,你少胡思亂想,也少看點兒童話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