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大雨傾倒的驟然響起。
江甚雪隻感覺耳邊轟的一聲,眼前黑了一下,回過神來時整個人已經摔到在了地面。這一下摔得不輕,好似骨架散開,疼得他半響發不出聲來,周遭的斥責聲也被暴雨聲模糊了。
林盛:“你怎麼又摔了,要你有什麼用,居然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正搬着道具的工作人員見狀停了下來,慌忙問道,“罐子沒有摔壞吧?”
江甚雪混着雨水深呼吸好幾口氣,仰起臉輕聲道,“沒事,罐子沒摔壞。”還好剛剛他反應特别快地護住了罐子。
不然摔壞了道具錢都不夠他賠的,賬号裡為數不多的錢他用來買糖果了。
工作人員這才看清地上人的模樣,趕忙把人扶起來,“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是嘉賓,您沒摔到哪吧?”
江甚雪被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攙扶進休息室,一下子得到了不少關注,不過在發現他隻是個在圈裡叫不出名字的小藝人後,休息室也很快空蕩的冷了下來。
最後一個工作人員離開時給他遞了一杯熱水,不太放心地說道,“有事的話就喊我們。”
同伴拉着她離開,“哎呀能有什麼事,不就摔了一跤嘛,換身衣服就行了。”
“……不過他怎麼會連助理都沒有呢?”被拉走的工作人員疑惑不解的碎碎念叨聲逐漸弱下,“他真的是一個人來的嗎?”
江甚雪縮在角落裡把自己緊緊地蜷成一團,這場高燒來得急,涼飕飕的冷意和灼熱感也交替襲來。
他熟悉自己的體質,他免疫力太差其實很少發燒,可一旦燒起來了就很要命,高熱連着幾天都退不下去,幾乎每次發燒都是在死門關裡走一趟,不過現在他不需要畏懼死亡了。
江甚雪撐着坐起身,本想喝熱水,但熱水太燙了,他便就着礦泉水吃了幾顆糖,涼涼的水混着甜意灌入口腔,身體的不适随之緩和了些。
他點開手機聯系人,找了一通也沒找到個合适的,隻得撥通林盛的号碼。
“能幫我給劇組請個假嗎?我感冒了……反正拍攝也不需要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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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他要去幹什麼?”導演正愁着要如何安排被大雨打斷的拍攝計劃,就聽說有藝人要請假外出。
“江甚雪,他說他感冒了。”林盛面色有些古怪,他沒想到江甚雪會主動給他打電話。
“感冒啊,”導演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不贊同道,“小感冒而已,矯情什麼,叫他再堅持一下,下午的鏡頭還沒拍完呢。”
導演說着翻開台本,不滿道,“啧,這個江甚雪第一場戲就曠工了,真不像話,難怪言老師他們沒發揮好老ng,雖然隻是個背景闆但也是言老師親自挑的,你去把他給我叫過來。”
林盛不情願被使喚去休息室找人,暗想着這怕不是江甚雪的計謀,怕是怨着他上午的戲份被擠兌走,所以以感冒請假為由想引起導演的注意。
“切……”林盛嗤之以鼻,待會兒他就跟導演說江甚雪病得很重拍不了戲,看他能怎樣。
“喂,導演讓我來看看……”林盛一把推開門,休息室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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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巨大落地窗前,鐘田下意識地看了眼時間,手表顯示的九點零一分,江甚雪并沒有按時赴約。
“嘟嘟……”
這已經是鐘田打得第十通電話了,消息沒有回複,視頻無人接聽,江甚雪的電話也一直是無法接通的狀态。
“不會是跑了吧……”鐘田小聲念叨着,偷偷看向雷打不動在屏幕前辦公的段總,企圖從中得到示意。
段柏雲面無表情地壓下了電腦屏幕。
不小心對上視線的鐘田一激靈,立馬換了話頭,“不過這雨下得這麼大,他應該是被困住了,我問問劇組那邊是什麼情況。”
段柏雲吩咐:“你去把人接過來。”
“明白。”鐘田汗顔,邊點頭邊撥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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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一個小藝人擅自離開了片場,導緻影帝言輝不滿,拍攝再度中斷,本就心情糟糕的導演因此大發雷霆,将江甚雪這個名字翻來覆去罵了無數遍。
“給他能耐的,說不拍就不拍,一個龍套還給老子擺起少爺架子了!”
在導演罵得盡興時,投資方的一通電話打了過來,點名要找導演,工作人員們互相推慫着都不敢觸導演黴頭。
林盛看得心裡竊喜不已,這是江甚雪要倒大黴的節奏,他主動幫工作人員接過電話,“我來吧。”
工作人員如釋重負,用看救世主般的眼神看着林盛恭敬地将手機遞到導演面前。
“啧,你他……”導演本想順口就罵,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後瞬間安靜了,嘴巴扯開一道讨好的笑,“鐘先生,抱歉鐘先生讓您久等了,我剛才在忙呢……”
恭維的話還沒有說完,短短幾秒時間内導演臉色變了又變,他不可置信地反問,“您說您要找誰,江甚雪?”